顾楚生慢慢闭上眼睛。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他脑海中又是那年,昆阳官道夜雨,少女红衣染泥雨,手中提着长剑,独身驾
那目光他见过,在楚瑜临死那刻,她说“来生与君,再无纠葛”时,她那目光里,就包含着这样愤怒与恨。
顾楚生手足冰凉,总觉得自己忽略什。
而楚瑜压抑不住自己,转头看他,冰冷笑开:“顾楚生,你喜欢听故事吗?”
他想说不,可他说不出口,他就呆呆看着她,听楚瑜笑着道:“你不是说作践你情谊吗?给你说个故事,你就听着,告诉你,什才算真正作践。”
“有个姑娘,她喜欢个人,那人落难,被贬出京城,于是她抛弃荣华富贵,夜奔千里,终于找到他。你说,这份情谊,可算深重?”
“是,是与你无关,”他忍住气血翻涌,艰难道:“可是,哪怕你不屑于这份情谊,也不该作践。你明知喜欢你,你又怎能……”
“作践?”
听到这个词,楚瑜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忆开口,就无法关上,楚瑜瞧着面前人熟悉面容,从那句“喜欢你”开始,无数记忆倾泻而下。
那些记忆让她手脚冰凉,她死死盯着他,时之间,居然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
念却开始苦苦痴求。
她想要切都得到圆满,圆满得甚至有几分不符合逻辑。
她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面前顾楚生,忍不住道:“那与何干呢?”
这话是顾楚生当年说过。
当年她认认真真同他说“顾楚生,喜欢你”时候,他也是如此,双手抱在胸前,冷笑出声:“那又与何干?”
听到这话,顾楚生脑子轰然炸开!
被贬出京,夜奔千里。
他盯着楚瑜,目光里全然是不敢相信。然而楚瑜深陷于自己情绪之中,根本顾及不到顾楚生此刻神情。
“若千里夜奔不算什,那她后来散尽自己所有钱财,拼满身武艺,护他升至金部主事,又可算是恩德?”
散尽钱财,金部主事。
公主府酒劲太大,有些上头,她觉得自己情绪被扩大开来,看着面前顾楚生,就仿佛看着上辈子人坐在自己面前。
她捏紧暖炉,身子微微颤抖。
顾楚生看着她态度,脑中全是疑问。
为什会是这样态度?
哪怕不喜欢他,哪怕讨厌他,怎就能厌恶到这样程度?仿佛不控制住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抽剑杀他。
说起来,她语气,可比他好上太多。
这句话顾楚生也记得,所以在楚瑜说出口时,他忍不住愣。
他看着面前姑娘,觉得上辈子切仿佛是倒个转。
当年他嘲讽她,如今她就嘲讽他。
他慢慢闭上眼睛,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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