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这句话真
说出来，他突然发现，其实并没有那
困难。他好像是被温水里煮蛙，慢慢，也就发现这世上悲痛都会逐渐习惯。
顾楚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份疼痛真习惯
，还是他此刻太累。
他好久没睡好，
直在处理事情，
卫夏愣愣，随后便明白过来，点点头道：“王爷说得是。”
练兵这件事，卫韫倒不担心楚瑜，他回府衙里，顾楚生便来找他，有些疲惫道：“阿瑜呢？”
“她正在练兵，”卫韫将战报全都收起来，这次他派出三路兵马同时进攻青州，沈佑那边已经递捷报过来。卫韫抬头看向顾楚生：“顾大人是来送粮草数目吗？”
顾楚生点点头，由人从轿子上放在地上。他将叠纸交给卫韫，平静道：“第次要粮，
选几个硬钉子，数量不多，但都是近来风头人物，兵强马壮，肯定有几个不服，阿瑜抢所有粮食过来，应该能撑段时间。而且离这边也近，打下来后直接归附到你名下，你多送些财帛给宋世澜和楚临阳，想必他们不会多心。”
卫韫扫眼名单，点点头，随后交给卫夏道：“将《征粮书》发告天下，催粮之事他们也照办吧，五日之内，要见他们将粮食送来。”
楚瑜和卫韫醒过来后，两人起用早饭,卫韫便领着楚瑜去校场。他点人马给楚瑜。
此前在白岭时,楚瑜便和卫家军打过交道,大多熟悉,这次卫韫分给她领头是左前锋孙艺。
孙艺被卫夏领到楚瑜面前，看见楚瑜，孙艺颇有些激动道：“大……”
然而话没出口，卫韫淡淡看过去，孙艺话就止住，他艰难改口：“大小姐。”
楚瑜抿唇笑起来，用鞭子拍拍他道：“行,既然此番是领军,便当叫将军。”
卫夏应声领下去，房间里就留下顾楚生和卫韫，卫韫亲自给顾楚生煮茶，顾楚生轻抿口，却是道：“你对，倒也坦荡。”
“顾大人都能从容坦荡，”卫韫将吹茶杯上漂浮茶叶，神色不变：“又有何不可？”
顾楚生没说话，好久后，他终于道：“何时去楚家下聘？”
他以前以为，自己辈子不会说这样话。
又或者是，说这句话时，他会觉得生不如死，绝望难堪。
“是。”孙艺拱手,高兴道：“将军！”
楚瑜点点头，转头同卫韫道：“你且先去忙你事吧，同他们熟悉下。”
卫韫应声，倒也没有多话,嘱咐她几句后,便转身出校场。
卫夏有些不放心，小声道：“王爷，您不在这里看这些，这次兔崽子造反怎办？”
“他们若要造反，就在这里造，”卫韫平静道：“这里被压着,去战场才造反，这才是真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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