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哲还不至于不识趣到去问顾铭张春天在哪儿,于是他闭嘴,看顾铭直起腰身,接过武儿手里毛巾开始擦拭他自己。
借着微弱路灯,郑哲着才发现,顾铭脖子,里头衬衫全都是血,然而顾铭却没有擦血,竟是拿着毛巾劈头盖脸顿擦脸,而后顾铭停手,将脸埋在毛巾里,手脸不动,肩膀却是抖下。
郑哲盯着顾铭看。
接着便抓着顾铭领子把人塞进怀里:“怎还哭上。”
武儿将剩余半瓶矿泉水搁在旁边汽车雨刷上,领着身边人上边,聚在起抽烟。
是弯着腰继续吐,起初郑哲直以为他在漱口,后来走进才发现是在呕吐。
周围没个人说话,只有顾铭个人哇哇吐,吐完漱口,而后又股酸水反出来。
顾铭已经吐吐不出来,可嘴里永远都是股挥之不去,混杂着烟草臭,肉膻,血腥,黑皮,死人,他永生难忘味道。
冲动代价是整个事件失控。据自己人说原子已经死透,黑皮顾铭不能确定,他在逼他打电话放郑言后,追着那满脖子血老家伙又跑几十多米,最后又在黑皮头上补两枪托,只是顾铭在砸途中就被自己人拖走,因为守在外头人来信儿,说客人报警,警察很快就会到。
顾铭不是没做好弄死他俩准备,他每次办人之前都会周密计划,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有个意外,因为这个意外,顾铭被怒火冲昏头,在包间里开很多枪,又追着黑皮满楼层窜,把背地里干事搬到大庭广众之下,想捂都捂不住,还给客人报警,这下他不但得罪田二,牵连酒店后台,甚至还引来警察,事到如今,顾铭是收拾不这个场面。
肩膀上毛巾从湿冷便成温热,顾铭声音发闷,带着很重鼻音:“后悔。”
郑哲听不明白,也不想问,只是把下巴埋进他头顶:“没事没事……”
他摸顾铭头发,抚上他湿冷刘海,接着取下他脸上毛巾,帮他擦脖子上血迹:“别哭,没事……”
郑哲捏着顾铭下巴,在仔细检查顾铭伤势间,在四目相对里,郑哲看顾铭眼皮儿红,鼻子红,眼周斑斑淡粉,副哭狠模样,却点也不难过,相反,这个毫不知情男人兀自
人算不如天算。
他自来草菅人命,侥幸高枕无忧,肆意妄为,与日残忍,如今终落得当头棒,敲得他痛彻心扉,眼下算是彻底清醒。
郑哲手不敢伸,话不敢说,他看眼旁边武儿,武儿面无表情,只是单手举着块湿毛巾。
郑哲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可时半会儿也反映不过来,直到身边呕吐人直起腰,郑哲才反映过来是哪里不对。
少个张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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