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订好去山西机票,再过三天,如果还找不到萧郁,他要返回那座明代古墓,像当初他把萧郁从黑暗中带出来样,再次走进虚空之中,等那只鬼归来。
雨又开始下,风呼呼地吹着行道树,红绿灯亮又灭,整个城市霓虹在雨中发霉腐朽,夜晚长没有尽头,五道口苹果标志闪着白莹莹光,他曾经在这里拥抱过只鬼,林言拔下车钥匙,在雨里漫无目地走,繁华满目疮痍,找不到个归宿,找不到个出走恋人。
个人要走多远路,才能看清楚自己心?林言捏着听可乐,走过每条街道,每条天桥,每条亮着橙色灯光过街地道,走过个个卖唱姑娘和没有家少年,错综复杂道路像张网,千织万纺,只剩条断线,唯方向是与他背道而驰。
天桥栏杆结着冰凉水珠
林言在黑暗中与她对视。
不怕你,林言攥着拳头,鬼利用是人心底恐惧,远离颠倒梦想,就能远离恐怖和幻觉,如果萧郁不在,他只能靠他自己。
没有下步动作,小女孩身体像只悬挂着米袋子摇摇摆摆,手里娃娃也跟着晃悠两条长腿。
有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对突发状况适应让林言意识很清醒,他慢慢摸索到床头柜台灯开关,啪声,灯亮,整间屋子充满光线,衣柜门空空如也,没有麻绳,也没有被吊死小女孩。
她好像特意来告诉自己她死因……吊死鬼,林言倒吸口凉气,他突然想到件事情,件在恐惧和幻觉背后被忽略很久事。
只有解那个潜藏在黑暗中力量想做什,他才能有对策。
个炸雷落下来,手机铃声催命般响,午夜两点,林言换衣服,关灯出门。
连四天,林言每天都开车在城市里游荡,无边无际雨,踽踽独行路人,橙黄色路灯和灯下斜飞雨丝,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变成只鬼,没有目,没有方向,唯精神动力是寻到萧郁,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萧郁是否还留在这里。
他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他想知道萧郁是否安全,他下那大决心才承认自己心意,那鬼却不回头走,没有下点痕迹,也没有丝线索,林言甚至怀疑萧郁故意躲着他,隐匿行踪,穿透黑暗逐渐走远。
他会在哪?林言把着方向盘,四天时间他把两人共同去过地方都找遍,高架,沈家园,医院,墓地,家里角角落落,甚至去西山小庙,找不到他影子。林言把车停在路边,行人如鱼群从车窗前游过,没有个人停下敲敲他车窗,拳头在方向盘上狠狠砸下,林言咬牙道,只要你还在阳间,不管多久,不管多远,都要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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