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有只手大力在莫青荷脑袋上拍把,他猛地从疲倦中恢复过来,全身激灵灵颤。
这整件事情有个明显漏洞,他沉浸于实施计划兴奋中,竟然没有察觉。
白天到访周汝白到底是谁?他个司法局长怎会知道中共特使消息,又怎能当着他面漫不经心把这个本该绝密消息泄露出来?
莫青荷并不知道周汝白在力行
1927年两党决裂,中共在国民党统治区和日本侵略区活动转入地下,大量心怀信仰,身怀绝技进步青年放弃本该属于他们辉煌投身其中,他们来无影去无形,将所有爱恨与誓言隐藏,没有名字,没有声音,他们即便亲眼见到战友死亡都不能用眼泪祭奠,甚至背负世骂名,不知埋骨何方。
莫青荷身为其中员,还远远称不上优秀,他年轻,戏装掩盖颗充满热血与理想心,然而这种性格却是压抑冷酷情报战场最要不得,要不是他戏子放浪名声和姣好容貌,组织说什也不敢把这次长期潜伏任务交给他,就连莫柳初,在得知密电内容时也表示坚决反对,然而莫青荷眼睛闪着兴奋光,他握着柳初手,字句道:“会保重自己,留在姓沈身边,直到将小日本彻底赶出中国,直到苏维埃旗帜插遍每个角落!”
“师兄,你要等着,们说过做辈子兄弟和辈子……”莫青荷红着脸,低头道:“辈子夫妻。”
“柳初,你要等着。”
窗外阳光斜斜投射进来,长身玉立莫柳初穿身蓝纺绸袍子,与莫青荷重重地交扣十指,心照不宣。
莫青荷想起数月前这段往事忍不住笑弯眉眼,然而他身处沈培楠客厅,他正请几个十五六岁小戏子唱戏取乐,其中个竟生生把折子《贵妃醉酒》唱成艳曲儿,莫青荷安静坐在片花团锦簇中给沈培楠捶腿,抿着嘴看他跟小戏子调情。
当夜沈培楠又要他,还是他风格,凶狠占有,丝毫不顾及身下人旧伤加新伤,疼要把口白牙咬碎,完事扔给他管子消炎药膏,毫不留情地披上睡袍离开。
夜深,莫青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天疲倦归于沉寂,他怎都不敢睡,竖起耳朵听走廊里动静,太安静,静能听到春天夜风吹过树枝细微声响,枝头绽开蓓蕾,窗格子漏进来空气带着泥土甜腥气息,莫青荷把眼睛睁得大大,寂静让他无比深刻体会着身体里疼痛,思绪也随之更加清晰。
不知道老烟把消息递出去没有?同志们怎样,那个投敌特使是不是已经被成功暗杀?
羽绒被子软蓬蓬,像把人裹在云里,莫青荷摸索着被面金线绣花,若有所思地翻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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