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不是个依靠感觉人,但那时他望着云央远去身影,忽然感觉到阵诡异不祥。
他回忆着师弟刚才话,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冷,云央那样个恨不得宴席永远不散人,为什会说最后那几
明天中午,最多明天中午,你拖住陈宗义……”
云央嘴唇开始颤抖,脸颊呈现出种绝望死灰色,颓然道:“不能,他不肯听,他疯,所有人都疯,战争把大家都变成疯子!”
莫青荷握着他手,不知是想给予他些精神力量,还是想让自己借此镇定下来,云央身体哆嗦厉害,他抽回手,解开呢大衣,从西装马甲口袋里掏出封被揉皱巴巴信,塞进莫青荷手里,道:“这是从宗义那儿偷拿,看不懂,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你先留着吧!”
莫青荷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点点头,把信折两折,放进长衫衣袖里,推着杭云央往外走,低声道:“立刻去安排,你快回去,不要跟陈先生吵架,好好跟着他,在任何时候都要先保证自己安全……”
杭云央被推到门口,拉开门厅大门,被扑面冷风吹,他反倒镇定下来,在外面台阶上站会儿,突然转过身,用力抱抱莫青荷,露出丝苦涩笑容,道:“师哥,世上本没有爱情,从来不相信有爱情。”
莫青荷想说些话安慰他,然而想到沈培楠,他便哑然,艰难说:“最好爱都在戏词里,现实有只是衡量和算计,想开些吧。”
杭云央胳膊从莫青荷后背滑下来,孩子气牵牵他衣角,道:“师哥,真希望,从来没长大过。”
他说句珍重就走,那老管家提着风灯为他照着路,他呢大衣忘系纽扣,被夜风吹成面鼓胀黑色旗帜,莫青荷望着他背影,他突然发现,云央真不是当初那个闻着烤鸭香味流口水小孩子,也不像那个挽着兰花指打牌调情兔儿爷,他背影漂亮而陌生,虽然还是白皙脖颈,劲瘦腰和笔直双长腿,但确实有什不样。
莫青荷觉得,云央好像是在自己没注意时候长成名大好青年,此刻这陌生青年抬起手肘,将呢大衣用力抖,迈开步子,在凛冬寒风里大步走着。
路边停着辆人力车,那车夫看见杭云央走出来,急忙把烟袋往地上磕磕,倒出小撮烧完烟灰,云央坐上车,边系胸前钮扣,边抬着头,目不转睛望着前方,夜风吹起他头发,露出光洁额头,莫青荷站在门廊下面,正好看见云央侧脸,他从来没见过师弟有过那样严肃和冷峻神色,微微抿着嘴唇,紧蹙眉头,凝视着无边夜色,好像要与那黑暗同归于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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