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子靠着莫青荷坐着，对这群国民党军官感到好奇极
，抱着饭碗，从碗上方射出两道视线，贼溜溜
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莫青荷用肩膀拱拱他：“吃饭，看什
看！”
小栓子凑到他耳边，偷偷说话：“俺娘说国民党都是坏蛋，吃人不吐骨头，
瞧着他们也跟咱们差不多，怎就放着粮食不吃，专爱吃人呢？”
说完还百思不得其解望着莫青荷：“团长，你有学问，你说说，‘剥削’到底是怎个意思？”
他这句话说得挺大声，莫青荷还没答话，那边孙继成先听见，咽下
块羊肉，慢条斯理说：“剥削，剥就扒人衣服……”
沈培楠噗嗤声，差点把嘴里羊肉汤全
握着马鞭子，钢盔遮住半张脸孔，背着大枪，莫青荷坐在地上吃羊肉，看见他们到来，急忙把搪瓷缸放在地上，往裤子擦擦手就赶上前迎接。
孙继成率先翻身下马，对莫青荷笑道：“荷叶儿，听说今晚这里请客，们老远闻着肉香，跟着军座来吃大户，看看还都认识？”
莫青荷往后看，不由惊喜交加，原来沈培楠带来全是当初在北平那支骑兵队里熟人，起练过枪骑过马，在天津打过仗，那时这些人还都是些二十出头小伙子，后来在场场战役里死死伤伤，骑兵队不断补充新人，剩下老人都下放部队升军官，衣领挂着红领章，身戎装，个个身躯挺拔，眼看过去气派极。
莫青荷发出嚯嚯赞叹，心里有点愧疚，那时他是地下党，在场乱战中放走叛徒江山，还打伤好几名弟兄，孙继成走上前，跟他肩膀对肩膀撞下，挤挤眼睛：“部队人太多，们年年跟各自队伍里新兵蛋子较劲，能凑到起也不容易，今天这多老相识，小荷叶儿，吃完饭给大家唱段？”
沈培楠把把他拨到边：“他妈还没点，你积极个什劲。”
莫青荷笑着拽过孙继成马缰绳：“戏好些年没练，拿不出手，给你牵马赔罪吧，当年事，很对不住大家……”
他还没说完，孙继成突然转过脸，脸凶相指着他鼻子：“不提啊，谁再提就是破坏国共关系，扒裤子打他屁股。”
沈培楠啧声，瞪他眼，孙继成立马怂，解开钢盔系带，把头盔抱在手里，嗨嗨嗨嗨直笑。
这顿饭吃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国民党那边派位中将将军来表示友善，言谈也没有以权压人意思，八路军方面就不得不买这个面子，几名老红军闷头吃饭，年轻战士受到气氛感染，慢慢也加入谈话。
莫青荷大口喝羊肉汤，他和沈培楠离得挺远，时不时抬头看眼对方，为避嫌，统共没说几句话，但心里觉得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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