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秦衍起站到枕雪剑上,秦衍似乎是照顾着他刚醒不适
“毕竟,”他慢慢道,“你说那个人,也不是。”
秦衍这提醒,傅长陵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勉强笑起来,想遮掩自己方才那些胡言乱语:“想起些其他事,乱思绪,师兄勿怪。”
“无妨。”
傅长陵不敢再想其他,他掀被子,起身道:“师父今晚要开璇玑密境?”
“嗯。”
傅长陵没说话,他呆呆看着秦衍。
秦衍很少对他笑,记忆里他笑过时刻,屈指可数,而对他傅长陵笑,更是近乎没有。此刻他笑起来,笑容温和又克制,似如朗月清风,端是君子风度。
常人听着这话,是该松口气。
无论过去是什样,当得到当事人原谅那刻,总该放下几分。可傅长陵却在听到这话片刻,觉得有种说不出钝痛在心上蔓延开来,他也不紧张,就静静坐着,秦衍等他回复,等片刻,没听得傅长陵出声,便道:“若是没有他事,便去揽月宫。”
“你不会不在意。”
“那也去吧。”傅长陵站起身穿衣服,“阵法是弄来,最清楚。”
秦衍迟疑片刻,点头道:“好。”
傅长陵穿衣服,他还有些虚弱,走路脚步略显虚浮,但秦衍也并没有让他去休息,他们两人走到月拱门前,傅长陵正要御剑,就听秦衍道:“带你吧。”
傅长陵愣愣,便见秦衍并指划,枕雪剑便跃出来,停在两人脚下,扩大圈,而后秦衍回头,将白玉剑剑鞘探出来半截,递给傅长陵。
傅长陵看得那半截白玉剑鞘,不由得笑,他伸手握住那半截剑鞘,熟悉触感便涌上来。
傅长陵突然出口,秦衍没想到他竟是说这句,不由得有些许诧异,傅长陵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他,认真道:“你不知道发生什,就不能说这声不在意。如果你根本没经历,不解,你就不是那个人。你没承受过那个人痛苦,也没经历过那个人绝望,你不能,也没有资格,替他说那句不在意。”
傅长陵说着,声音里带几分颤:“你不知道他多在意,他不会放下,如果你知道他经历什,那你也放不下。”
傅长陵说着,自己也有些茫然,他自个儿都辨别不清,他说放不下,放不下是什。
他只知道,面对着这个陌生、平静秦衍,他竟然觉得,比面对着当年用剑指着他,试图杀他那个岁晏魔君,都让他来得惶恐。
这种惶恐让他不自觉绷紧身子,捏着床单手微微颤抖,秦衍看着他,他察觉到此刻傅长陵仿佛是根绷紧弦,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这根弦或许会就此断掉。于是他沉默着,迟疑片刻后,他才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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