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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清早,昭立就被执勤民兵的大喇叭喊醒了。
帐篷外搭了一排整齐的小摊,每个摊位上一块木板,用炭笔写着粗大的字:医生、老师、工匠、农民、商人、民夫等等。
昭
勺子插在粥碗里,能竖直不倒。
他们迫不及待的捧着粥碗开始狼吞虎咽,粥里除了麦还有青稞,撒了几粒盐,饥饿的恐惧下,白粥也能吃的津津有味,连碗底都舔了个遍。
看着弟妹们满足的神情,昭立捧着热腾腾的粥碗,喉头仿佛哽咽了一口热气,鼻子酸胀,几乎热泪盈眶,直到此刻,他才有种从孤魂野鬼重生为人的感觉。
直到被人收走碗勺,昭立的眼睛都恋恋不舍地黏在他们身上,但他知道,已经不可能奢求更多。
一行人来到居住的帐篷,这里也是男女分住的,听说曾有心怀鬼退的地痞,偷偷潜入女性居住的帐篷欲行不轨,被民兵当场逮住。
,带他们去了一个最为厚实的帐篷。
很快,昭立一行人遇到了拦截,对方要强行带走昭立的妹妹们,这下可把大家吓坏了。
昭立张开双手死死护住几个妹妹,像个护崽的老母鸡,说什么也不让妹妹离开自己的视线。
最后还是两个头顶包着布巾的妇人出面,告诉昭立,这是要“男女分浴”,带他们去洗澡换新衣服,以免身上携带了什么不干净的毒,酿成瘟疫,在难民营传染。
什么?还给他们洗澡?用热水?
第二天就挂在了处刑架上,被气愤的难民用石头生生砸死。
昭立带着弟弟们进入帐篷,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碳炉里燃着蜂窝煤,他们家也用过,据说是从渊流城传到南济城去的,只不过价格贵了好几倍。
床铺是十人并排的大铺盖,下面是红砖垒成的,摸上去十分温暖舒适。
昭立被一波又一波的惊喜砸晕了头,放松了身体缩进被褥里,连日来的饥劳苦困折磨着他,他很快就累得眼皮打架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渊流城的掌权者,要对他们这些难民这么好,如果有幸见到对方,他愿意付出一切,报答今夕再造之恩。
昭立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直到几个刚从“澡堂”出来的女流民,证实了妇人的话,且保证里面没有男人,昭立才略略松口气。
一行人匆匆洗净了身上的脏污和风霜,换了崭新的棉衣,还被强制性剪掉了脏得结团的头发,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时,忽然恍如隔世。
接下来,民兵带着他们去另外一个帐篷吃饭,几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今日一整天,也不过在清早时吃了几个烂野果而已。
昭立暗想,能有些馕饼或者稀粥,哪怕一人分着吃几口,也能将就。
没想到,甫一进帐篷,满满的麦香就钻进了他们的鼻子,他们竟然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小碗麦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