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白他眼,这还没把人家小孩娶回家呢,老爹老妈就变成“他们”。难怪老人们都说娶媳妇忘娘。
重岩迟疑下。除张月桂之外,他就只跟李家人起生活过,但那显然不是正常家庭成员之间所应该有相处模式。如果跟秦家人生活在起……重岩缺乏种自信,他不知道他要怎做别人才会接纳他,才会对他感到满意。
秦东岳笑着晃晃他手,“相处本来就是个相互磨合过程。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就好。”
唐怡也明白重岩心里顾虑,安慰他说:“重岩,东岳什心思想你也知道。搬来跟们起住,你也可以试着把们当做你家人。”
重岩默默咀嚼“家人”这两个字,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惑。杨树过世时候他还小,张月桂对待他态度和李家人对待他态度应该都不是唐怡所说“家人”意思,重岩想起秦家餐桌上那种和乐融融气氛,想起唐怡厨房里甜甜香香奶油味儿,眼神挣扎,“知道,只是……呃,怕自己做不好。”
唐怡来医院探望病号时候,重岩刚刚睡醒,脸颊上还染着两团热被窝捂出来红晕,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就是瘦。脸颊和下巴轮廓比以前清晰,整张面孔看起来都仿佛褪去少年人特有柔和,多几分属于青年人棱角。
重岩像是夜之间长大。
唐怡把饼干盒放在床头柜上,随口嘱咐他说:“这只是零食,还是要好好吃饭才行。”
重岩点点头,神情微微有些紧张。
唐怡见他这副表情,顿时心软,心中最后丝犹豫也彻底放下。不管这孩是好还是坏,都是她儿子放在心尖上人,他好,她儿子日子才会好。只要她肯点头,成全就是两个人幸福。
唐怡笑着摸摸他脑袋,“做好或不好都没
唐怡叹口气,伸手摸摸重岩脸,“过两天出院就搬来和们起住。”
她手很软,带着女性特有温暖馨香。重岩僵硬身体慢慢放松,恍然间想起自己很小很小时候,杨树也曾经这样抚摸着他小脸,柔声细气跟他说话。她触摸也同样温暖,带着女性特有淡淡香味儿。如果说重岩过去就是汪沼泽,这缕残留馨香就是泥沼中仅有片青草园。
唐怡离得近,重岩又微微垂着头,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变化。秦东岳站在床尾位置,将重岩脸上闪而过茫然看个清清楚楚,顿时紧张起来。他绕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重岩手,小心翼翼地喊他,“重岩?”
重岩抬起头,触到他关切视线,眼神慢慢变得清醒,“什?”
秦东岳笑笑说:“妈刚才说,等出院搬去跟他们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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