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就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
话。”
“您去哪儿？”姚青轻声问。
“出去走走。”
姚东风出
病房，心里空落落。凌晨五点外科楼安静而冷清。
转身，瞥见走廊那头孟彦隋，不禁怔住，这人竟然夜都没回去。
孟彦隋脸疲惫。此时胃里已经很有些火烧火燎，熬夜不说，抽太多烟。他等不到人，也等不着电话。早就已经猜到结果。无力又不甘心。甚至早年间因为自己是GAY而产生颓丧感觉昨晚也回来好几次。多年以后，他还是十分庆幸自己对姚青这份执着和不甘心，为自己赢得最后点机会。
伏在床沿，眼泪滴在父亲手上。
“爸妈不是非要拦你，是怕你个人以后吃苦受累。你可知道？”姚东风说完红眼眶。
姚青.盯着被上点，脑中万马奔腾，心里翻江倒海，孟彦隋几个字在身体里无限放大，最终破碎成无数碎片扎进血肉里，点点疼到摧枯拉朽。
“
跟他分开。”半响张张嘴，终于轻轻吐出来。
张敏慧听这话，心酸更甚。望着姚东风，又要哭出来。儿子心里头难受，老头子，咋办啊？
两人前后上七楼天桥。
“你跟来干什
？”姚东风在长椅上坐下。天空有些暗红色，是城市路灯反照原因。
孟彦隋在姚东风身边坐下。
“想跟您谈谈。”
“有什好谈。”
老伴在身边睡着，姚青在窄小陪护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姚东风知道自己儿子没有睡。个没有睡人，这长时间，却没有任何动静，无声无息。
姚东风躺在黑暗里，被种伤心和近似悲观情绪笼罩着。心里慢慢地静下来。想到很多事。想到年轻时候自己，参加厨艺大赛被人诬陷那天晚上，也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直到天亮，身体里头东西像被抽走样。
年轻时候经历人生重击，想通很多事情，丢掉破灭梦想，性子也稳下来，只想平平淡淡地守着自己老婆孩子，守着自家小铺子，平安地过日子。晃这多年就过去，自己老，又经历这场生死攸关大病，以为终于看淡这世上切，只要儿子能好好地，将来结婚生子，将姚家手艺传承下去，自己也就走得安心。要说还有不放心，就是身边老伴。自己换肾又能用几年？现在这样病着，老伴都疼得泪眼婆娑，将来自己真走，不知会哭成什样，自己不在，还有谁来懂她疼她？跟自己，苦辈子。临到头，也不能落个好。
哪里知道自己直引以为傲儿子竟出这样事，喜欢男人？是他姚东风种不好吗？是吧。
姚东风坐起来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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