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直子！直子！”平介喊着她
名字。
医生确认
脉搏，检查瞳孔，然后看着时钟宣布：“病人于下午六点四十五分死亡。”
“啊……啊啊啊……”平介说不出话来，只有嘴唇像金鱼
样开开合合，全身力气都消失，连哀号力气都没有。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他双膝跪地，无法站立。他直握着直子那只急速失去温度手，蹲在地板上，仿佛身处深不可测井底。
不知过多久，待他回过神来，身边已经没有医生和护士身影。全身像灌铅样沉重不堪，他挣扎着站起来，静静地俯看直子双眼紧闭面庞。旦开始哀叹，就会停不下来——他对自己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眼前要紧是考虑生者。
平介转向右边，面朝藻奈美。刚才被直子握着那只手现在由平介握着。即使用自己命来换，他也想守护眼前这个天使。哪怕意识不能恢复，只要活着就行。
然没有受伤。这大概是唯令人宽慰地方，平介想。
直子——平介正要呼唤，直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得出她十分虚弱。
直子嘴唇动下，没能发出声音。但是平介知道妻子想说话。她是在问，藻奈美呢？
“没事。藻奈美不要紧。”平介伏在直子耳边说道。
平介看到她好像舒口气。她又动下嘴唇：“
想见她。”
由来守护她，直子。来守护藻奈美——平介如同念咒语般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以此来对抗痛失所爱悲恸。
他双手紧紧握着藻奈美手。十岁女儿手是那
纤细，仿佛用力就会折断。他闭上眼，往昔那些幸福瞬间在脑海中幕幕闪现，记忆中都是直子和藻奈美笑脸。
不知什时候，平介流泪。眼泪簌簌地滴落到地板上，还有几滴落在藻奈美手上。
这时，平介觉得手中有动静。不是眼泪，而是真切地有东西在动。他猛然看向藻奈美面庞。像人偶样熟睡女儿缓缓睁开眼睛。
“好，现在就去。”平介蹲下身，确认床脚有轮子后，解开制动器，开始移动病床。
“杉田先生。”护士轻呼声。
“随他。”位医生制止她。
平介把直子病床推到藻奈美身旁，拿起直子右手握住藻奈美手。“这是藻奈美手哟。”他对妻子说道，两只手包裹住母女二人紧握手。
直子嘴唇倏地放松，脸上露出圣母般微笑，握着女儿手突然变得温暖起来，紧接着无力地垂下去。她表情看起来十分安详，行泪从脸颊滑落，然后像完成最后项工作似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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