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那张脸轮廓极为立体,西方人似高鼻深目,从眉弓、颧骨到下颌,骨相每寸都起伏得恰到好处,下巴干脆硬朗线条尤其性感,嘴唇有些薄削。不笑时候,唇角线条透着贵族似矜贵傲慢。
而此时,即使眼色平静,这股子傲慢也不减。这种平静足以让童延联想到潜藏危险水面,越是不起波纹,水面下越有可能是深渊。
就保持注视他状态,聂铮放在桌面上手伸向个遥控板,按下,“
就是卖,那又怎?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白吃午餐,舍不得孩子,哪套得着狼?
他语方落,聂铮嘴角笑意不在,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窝阴影下,深邃眼像是遮着两团浓厚黑雾。
童延只觉得那黑雾像是下秒就要把自己吞噬进去,蚕食殆尽,心脏忍不住地瑟缩起来。
聂铮发怒。
可童延心里头火气也更大,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眉心在下下地跳。
很多年后,想起这天,童延只有句感慨:人年少轻狂时总会做些莫名事。
正因为年少,这些自以为是审时度势之后腔孤勇,过后想起来往往令人啼笑皆非。
这甚至不算孤勇,仅是脑门子热,揣着捏起鼻子口饮下毒药散尽沉疴心思,把生之为人最珍贵当作筹码,不管不顾地押上命运轮盘。
正如游艇那晚,他强压着神志不清聂铮献祭自己,他明明知道这个行为本质,却还是做。只要夜过去,他人生必将天翻地覆,那时他就是这样想。
游艇那夜像是打仗,本质甚至跟聂铮没有太大关系,那场战争双方,边是童延自己,边是他不公命运。
不就是笔买卖,行就行,不行拉几把倒。
人家有卖心思,你只管说生意做不做,发火给谁看?当自己是谁呢,尽艹些瞎心,妈,合着整间云星大楼,靠上人床换东西,就他童延个?
童延不耐地开口,“行不行,给个准话。”
接着,聂铮终于动,条胳膊依然搭在桌面,身子慢悠悠地往后,靠住椅背,就这样瞬不瞬地看着他。
此刻,他看见聂铮眼底阴云散尽,取而代之是难以捉摸平静。
如此来,他爬个床,心情还挺壮烈。这份壮烈可以掩盖很多东西,由此,心底犄角旮旯里那些微妙全都不值提。
但童延没想过,会有人直接跟他说:你跟人睡,给你夜资。
真毒啊,下扯开全部遮掩,这刻,“为艺术献身”也好、“为命运博弈”也罢,这些幌子全都不存,本质真实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他在卖*。
童延站在聂铮面前,愣几秒,把拳头握得更紧,接着又放开。
嘴角勾起丝讥诮笑:“难得你大方,那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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