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轻推开门,闪身进去,他脚步极轻灵,可伏案疾书和珅却依旧听到脚步声响:“长安?”抬头见长生才道:“是你。”长生微微笑,将手中捧着珍珠粉放在案上:“和爷劳夜神,也不怕眼迷眼,好歹吃点?这东西最是宁神益智——”
“知道,放下。”长生近来可谓伺候地极其体贴。之所以流连此处不回府,倒也不全为作戏——这里毕竟幽静,进得楼中仿佛连前头丝竹靡靡都可以隔绝干净,好过回到和府被那些赶着上门磨旋打通关节*员骚扰,偶尔闲时还能听听被誉为“当世绝艳”魏长生清唱数句,倒也是能解忧遣烦美事桩。和珅揉着眉心,抬眼却见长生似没听见般,径直拿银调羹勺起送至他唇边,微偏着头笑,看来仿佛二八少年风华正茂。“……你不必伺候。”和珅尽量柔和自己僵硬脸部表情,“原就说过,从没把你当……下人。”下人是好听说法,实际等同于禁脔,长生抿唇笑,从善如流地放下碗,转到他身后,轻捏着他肩膀:“那帮爷捏捏松泛下?”经过个多月相处,和珅也知魏长生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执拗很,只得随他去——接连几天高强度办公,江南议罪银事总算初见眉目,他也着实累坏,虽有长安帮手——可自己对他——对这个曾经掌握他所有年少时不为人知秘密男人——他再也不敢真地信任。
那多次伤害过后,他这颗心里,除算计,哪还有丝半点信任!
魏长生却似浑然不知,絮絮叨叨地与他闲聊:“……从前在四川练戏,师傅都是教们拿张长板凳,上面放着块长方砖,踩着跷,站在这块砖上,要站炷香时间,起初站上去,战战兢兢,异常痛楚,脚就象摆子似地不停地哆嗦,撑不多大工夫,就得狠摔下来——这些孩子通常都要跪在碎瓷片里被打,之后不给吃晚饭——摔次后就再也没摔过,大概那时候,怕极挨饿挨打——于是从小就在师傅棍棒下明白什是‘不劳者不得食’,爷——”魏长生眨着眼,充满着蛊惑人心光,慢慢伏上他肩头:“爷——全京城都知道是你人,爷就没想过假戏真作?”只手已经撩开和珅衣领,手如游蛇般钻进去。和珅挑眉,把抓住他胳膊,对上他眼——“都说别演戏,长生,你这心里,从来就没想过往这条路上走。”
呵。长生并不把手抽出来,眯着眼道:“人人都想捡高枝儿飞,过个锦衣玉食富贵生活,和爷却认为这心里装着什?”
“自然是戏——十年磨剑,朝扬名,叫这京华中原都为你秦腔如痴如狂。”
魏长生似乎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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