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碗被他亲手泼掉药汤,心却点点地沉重下去。
冬至,元旦,万寿从来都是清宫三大盛事,可今年冬至因着乾隆病时沉时轻,连祭祖告天等事宜都是交由永璘代天行礼,众人都道他晚上也未必能出席夜宴。那夜永璘指挥若定,高居首位,倒将干哥哥们都撇在脑后,连贯忍耐八阿哥永璇都有微词,永琰却只是淡淡地,甚至对着抱怨兄弟们安抚道:“皇阿玛既已择十七弟来主持,他坐首位也就是份属应当。”话音未落,殿外忽然声高传:“皇上驾到——”
永璘吃惊,连忙离座率着众人跪下,龙舆抬上殿来,乾隆精神却是难得极好,矍铄英明,神采焕发,双目微扫,就将全场人逼地大气不敢喘。原本直在心中揣测乾隆病情众朝臣直至此刻才放下心上大石。
“皇阿玛吉祥!”永璘到底有些心虚,忙扬高声音。
乾隆面沉如水地下舆,却不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小贵子伤也是早已好,忙赶上前扶着他拾级登高,御台落座,出声,竟是久违中气十足:“朕偶感风
过张春成维持大局之稳定——他看向福康安,甚至有些惋惜——这般文武兼备代雄才却生生注定要世为臣……他叹口气。从来不会追悔过去人竟在心中有丝歉然,若他只是个臣子,会不会就不会生出今日这般扼腕?当真是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桑达克今日也已起程返蒙,皇上放心,和珅他们招待地滴水不漏,优容有加,点没露出们疑他破绽来。”
乾隆回过神来:“蒙古也搅进来……呵,阵仗好真大……”若说这场异动真是个人胡为乱动话,怎会搅地热,冀,蒙三省动荡,“桑达克这人朕深知,匹夫之勇又易冲动最易受人唆摆,未必真有心参与这事,你们这法子是对,先稳住再说。蒙古这边……”他顿顿,神色复杂地看向福康安,福康安自知乾隆心中想问是何人挑动地桑达克带兵千里奔徙,但此事,却非人臣所能揣测,此时也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去,避而不答。
乾隆也深知此点,并不追问。
喜塔喇王爷他吉虽然统御蒙古,却与卓索图盟素来不睦——更何况天下无人不知他吉与永琰有秦晋之盟,若真有想有所异动,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借助蒙古势力——那除他之外,也就只有——
他闭上眼。
永璘。
原来他最钟爱幼子,在日日亲来伺奉甜言蜜语同时,竟是为焦急地监视盘算他什时候能撒手人寰,甚至为此做好完全准备!就不能……再等个几年?!
这事虽还没有明证,但永璘野心却是昭然若揭,叫他胆寒心惊!
皇家骨肉,到底就没有亲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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