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他爱新觉罗永琰这生有失败有蛰伏有挫折,却独独不可能有放弃!和珅,是他太自以为是还是他从来不曾懂他?!
穆彰阿说对,如今情势你比强,又何妨,来演场你情愿心酸感人戏?
执念早已经深入骨髓,今生今世永难割舍——乾隆也好,福康安也好,最终你只能属于——不在乎等上多少年,直到真地能掌控天下——
那时,你将无处可逃。
永琰今夜却始终没有回到正屋,他挑帘进来时候,卿怜尚在做针线,就着迷离烛光缝黹手中香包,听到声响她尚不及起身请安,便被永琰把夺去手中香包,恨声道:“做这个劳什子做什?谁会记你?!恩?
真心次次地踩在脚下?!十年,才终于看开,原来此生最大错误,就是当年遇见你……”
和珅瞪大眼,他从未见过如此哀伤如此脆弱永琰,他总是追,执骜地要将切想要纳入囊中,而他如今竟然——
只可惜太迟。
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年前梦场。
他们早已回不到当初,切,都是命中注定。
永琰绕过假山,正巧与路寻来福康安撞个满怀,相对于福康安愕然,他竟似全不意外,只是淡淡笑——这是相隔多少年后两人再次相峙而立,只是此刻永琰,早已没有当时少年血性。
“给十五爷……请安。”福康安咬咬牙,最终还是磕下头去——他恨他吗?恨——这个血脉上“兄弟”,名义上主子!他又能怎样,富察氏如不散阴魂,时时刻刻地依旧箍着他四肢百骸——教他忘不掉铭刻在身“臣”包袱!永琰却依旧浅笑着,甚至亲手扶起他:“你比往年黑,想来打仗辛苦很,要多保重身子。你可是大清灭火队,出不得半点差错呢。”这话乾隆常说,但由永琰嘴里出来,总是有股说不出道不明别有所指阴沉意味。福康安再看向他,永琰便又是副寡淡君子如水完美笑容,告别他,便去追他妻儿去。
“阿玛!你与和中堂说些什呀?”
永琰拉起绵宁手,并不答话,步步地向深宫内苑走去,直到绵宁终于忍不住轻声痛呼,永琰回过神来,才见儿子虎口处,有几道触目惊心深红淤痕。
“阿玛……疼……”绵宁其实贯有些怕这个在王府里对他从来不假颜色父亲,但木兰狩猎以来,他阿玛忽然开始对他百般疼爱,竟让他生出几分渴望亲子温情,永琰松开手,蹲下身子,挑着眉冷声道:“绵宁,你将来是要做大事,这点苦痛就受不,就不配做爱新觉罗家子孙,明白吗?”说罢起身,将尚在懵懂绵宁推给沁兰,便大步流星地走开——绝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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