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钱沣?”
摇摇头,永琰慢条斯理,“依他品性,必要顾及脸面交情和将来名声,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杀个御史,所以,你得去助他臂之力——送钱大人上路吧。”
留着钱沣迟早是个隐藏着祸害,更何况若他死,朝廷舆论必归疚于和珅,端石二鸟。
没有半丝犹豫,穆彰阿立即点头领命,头也不会地快步出去。
福康安收到钱沣死讯时候正在傅公府——如今叫傅王府——赏心斋。
身轻颤,最终哆嗦地闭上眼。
那个人……从来不会如此卑微地惧怕着他。即便前路再难,挫折再多,他也会挺起胸膛,闯不过,也要闯到底。这世上,有几人能在真正他面前,依然保有几分谈笑间江山指点气度,也就只有他——可那又如何。
和珅,你居然还真以为你将来能在手下共事,来保全你家族你权位?
如意?得到你才真地算尽如意!江山如画,那是永琰份属应当天命所归!你要知道,应得,远远不只这些!
“从今往后,嘉亲王府中不要再出现柄如意!”永琰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随即看向那瘦弱小太监目光,陡然现出抹异色。“乖孩子。这个,送你……”永琰温柔语调里却有股子直透心扉冰冷嘲弄,那孩子却没听出来,他已被这个天大恩宠惊地快晕过,喜不自胜地接过连连磕头。永琰笑着,如猫戏老鼠,“你喜欢?那你过来,坐到爷身边儿来……”那小太监怯怯弱弱爬上榻,永琰张开披肩,如张噬人黑网将他缚在怀间,“冷?别怕……爷疼你……”
这是傅府书房,竹外桃花,龙吟凤尾,端清幽。他坐到窗台下,案上摊着本半掩线书——多少年前,他与长安都在此处读书,那时和珅也常来,三人都恃才傲物轻狂潇洒地煮酒论史,如今却已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昨夜梦回。
穆彰阿暗中看那小太监眼,转身就要告退——他依旧记地清楚,他箭伤回帐,永琰为他治伤之时,他再次几乎哭求那句“离开他,或者杀他!”,永琰却没再如以往犹豫彷徨,他只是动作不停地为他包扎伤口,面只淡淡地回句:“能做到,早就做。”
于是他知道,切已经无所转圜。
“穆彰阿。”永琰忽然开口叫住他,声音听不出半点喜乐,“和珅晚上去顺天府大牢。”
穆彰阿停下脚步:“他是去……见钱沣?”
“钱沣是御史,自然杀不得。但他毕竟当廷冲撞皇阿玛,又犯他大忌,绝没有轻饶理儿,和珅,是替皇阿玛清理门户去。”揉着那个羸弱身体,永琰闭目微笑,“他对皇阿玛之忠心细心,也算是天下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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