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抬手招呼跑堂小二,“来,楼上空那两间上房,带这两位客官过去。”
苏世誉推开窗放眼望去,夜幕低垂,新月未满,长街上灯火通明,远处有渔舟唱晚,派和乐景象,丝毫不见动乱之态。
身后忽然响起轻轻叩门声,那个随船侍女见他开门,下跪礼,压低声音,“公子请随属下来。”
苏世誉瞥眼隔壁客房,悄无声息地掩门离去。
株长势倾斜树遮住青石小巷里大半月光,巷子尽头昏暗,小屋里却烛火煌煌明亮,另几个早已等候在此下属齐齐跪下行礼。
悲喜,他落笔动作丝毫未停,片刻后忽然开口,“城楼上果真吊着个女人?”
苏世誉顿时然些什,看着他沉默瞬,颔首道,“是,连父亲也说那是个奇女子,本想试着寻她家人收敛尸骨,可惜时日太久,已经辨认不出样貌,最后只好由亲手将她收敛安葬。”
“那倒还不错。”楚明允笑声,笔下却生生顿住,浓郁墨色在白宣上缓缓晕开,半晌他忍不住笑道,“还记得小时候跟阿姐打架,每次她都扬言要把挂在城楼上打,没想到最后被吊上去人反而成她,也是活该。”
轻描淡写到近乎漫不经心语气。苏世誉不禁皱皱眉,轻声道,“还记得坟冢立在何处,你若是有意,可以去看看她。”
“带你看阿姐是肯定事啊。”楚明允抬眼看他,弯眉笑,眸色深深,“但现在还不到能去见她时候。”
屋子正中桌案上搁着个罩严黑布笼子,微弱而凄厉鸟鸣声隐约传出。侍女上前拉开厚布,露出铁笼里那只不起眼黑羽鸟,脚上绑着传信竹筒,正,bao躁不安地乱撞。
“这种专门饲养鸟机灵得很,属下们先前都不曾见过,按公子指示截获后却无法将信取下,不敢擅自行事,只好请公子决定。”侍女歉然道。
“为何不能取下信?”苏世誉问道。
“这鸟似乎能凭气味辨人,碰就会挣扎,逼急甚至还要把信啄破,属下实
话意颇深。苏世誉不再问,淡淡笑收回视线,将指间子落下。
黄昏时分画舫抵达淮南边界,他们改换大路蒙混入境,眼看天色已晚便决定在凤台县暂歇,粗略估算,距淮南都城寿春已只剩不过几日行程。
客栈里生意兴隆,楚明允将房钱搁下,目光随意掠过笑谈食客们,侧头问向掌柜,“淮南不是前些日子才遭过叛党动乱,你这儿怎还这热闹?”
“客官您也说是前些日子,现在这动乱不都没吗?”掌柜边收钱边笑道,“也多亏西陵王防守好,仗都打在寿春那边几城,根本影响不到咱这凤台,谁还在意它呢?”
楚明允微蹙眉,与苏世誉对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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