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个陌生城市,他心里满满都是抗拒,捏着地址条,既没有问路,也没有给家里人打电话,坐在路边公交长椅上,坐就是几个小时。
那年雨水依旧很多,晚上下起雨,偏偏公交站寒酸很,连个遮雨棚都没有,顾轻舟只能起身去后面修车店门前避雨。他看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上面却空荡荡没有条消息或者未接来电,叛逆期情绪忽然发作,使他怎都拉不下脸打个电话回去。
整条街都已经打烊,修车厂也开始落闸门,里面走出来几个打耳钉染头发小混混,嘻嘻哈哈说着话,三句话不离祖宗十八代,其中有个染红毛混混看见顾轻舟,视线在他身上校服扫眼,然后捣捣个黑发少年:“哎呦,江絮,是不是你们学校,小弟弟大半夜不回家想泡MM啊?”
被称作江絮少年闻言看过来,顾轻舟抬眼,恰好与他视线对上。
在堆吊儿郎当混混里,江絮是唯个黑头发,他左耳朵上有个银色十字架耳钉,穿黑色工装背心,脸上
江絮,内里棱角似乎被磨平,不过不要紧,无论他怎变,变成什模样,在顾轻舟看来都还是跟以前样不要脸。
酒会快散时候,老罗已经喝趴,被老婆和亲戚架着扶上车,江絮查查地图,发现这个点已经没什公交,从这儿打出租回去起码五十往上走,两相权衡之下,还是打算怎来怎回。
外间夜色暗沉,晚高峰喧嚣过后便是寂静,江絮头发被风吹得扬起,眼中倒映着对面大厦霓虹灯光,将里面暗藏桀骜都抚平几分,他搭着顾轻舟车门道:“顾经理,介意搭个顺风车吗?”
顾轻舟闻言,看眼江絮,他按捺住把对方手用门夹成大猪蹄子恶劣想法,笑笑,欣然同意:“……当然可以。”
江絮心想,顾轻舟变善良很多呢。
上车后,顾轻舟问道:“还住以前地方吗?”
江絮报出新地址:“以前那个胡同早拆,在公司附近租个小单间,上班也方便。”
顾轻舟没说话,打开导航跟着提示走,江絮道:“你怎还是不认路啊。”
顾轻舟不是海城本地人,高下学期才转过去,当时安排位置,老师让他顺着往后坐,好死不死跟江絮同桌。第天怎过顾轻舟已经记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全程认真听课,旁边那个奇葩把校服蒙在脑袋上睡上午加下午加整个晚自习,比懒羊羊还牛逼。
多年前海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胡同弄堂交错纵横,路牌也掉色,白天都容易迷路,更何况晚上,彼时顾轻舟刚刚同母亲搬到这个城市,路也没记熟,下晚自习后乘着夜色回家,又没有赶上末班公交,稀里糊涂就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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