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衣脸上冷意稍稍退去,叶浮生抬手拭去额角冷汗,道:“故事分为两种,种是旁人胡编乱造消遣闲谈,种是过去曾发生事情,依庄主之见,容夫人所说这个‘故事’该是哪种呢?”
谢无衣反问他:“这便是你要解惑?”
叶浮生摸摸鼻子,却听见谢无衣笑声,这笑声里不带他惯有冷意,只有浓浓嘲讽:“看,你最想知道应该是……这世上怎会有两个谢无衣?你面前人,到底是不是断水庄主?交托你玉佩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叶浮生缓缓呼出口气,抱拳行礼,歉然道:“确如此,是在下肆意妄为冒犯庄主,倘若此事关系重大,庄主不必为难,在下此生定不再相扰。”
谢无衣道:“只想知道,你为何要为不相关事情冒着得罪断水山庄风险?”
刀锋轻巧地切开皮肉,却未伤及筋骨,然而叶浮生不敢妄动,只能小心拈住刀刃,只恐它轻轻划就把自己指头切下来。
指间刀锋颤,叶浮生立刻放手,谢无衣还刀入鞘,他看着叶浮生,颇有些感慨:“在禁地里,便疑心你那指是‘惊雷’,只不过‘惊鸿刀’已销声匿迹整十年,不得不出手印证……呵,果然是多事之秋。”
叶浮生惭愧道:“师门先辈荣光,晚生不敢冒领。”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江湖上武功五花八门,兵器也千奇百怪,些个稍有些本事阿猫阿狗就敢给自己起些乱七八糟名号,但为人称道者便寥寥无几。纵观近百年来,能被整个江湖俯首称雄人物屈指可数,就像泰山北斗压于头顶,上面刻着不朽名。
——剑破云开天地,三刀分流定乾坤。东西佛道争先后,南北儒侠论高低。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叶浮生放下手,苦笑,“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他救你?”
“若非如此,他本可不必死。”
烛火摇曳,将两个人影子都拉得很长,谢无衣沉默很久,忽然挥袖,将被夜风吹开半扇窗户关上。
“容翠说,确是
其中“三刀”,指是“断水”、“挽月”、“惊鸿”三位刀客,他们在这百年间先后问世,顺序以“挽月”为先,“惊鸿”其次、“断水”最末,只不过“挽月”脉只传女子渐渐势微,“惊鸿”又恰如其名昙花现,到如今只有“断水”屹立在世。
可惜红颜终有老,英雄总归末路。
叶浮生这回答,便是承认自己乃这代惊鸿刀主。
谢无衣道:“你这式‘拈花’用得很好,适才若有惊鸿刀在手,辅以‘白虹’斩左臂,必不能收得这样容易。”
叶浮生找块干布擦拭手上血,苦笑道:“在下是来解惑,不是来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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