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如浮云,生死若等闲,楚惜微直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与事会动摇他。
直到现在。
他心里有些无端难受,好像自己直等候花终于开放,却被人抢先步折下,拢在袖里手慢慢握紧,筋骨分明,眼瞳再度泛起猩红,脸上不动声色:“哦?真?”
“……个白发道长,道号端清。”犹豫下,楚惜微有些疑惑,“你认识?”
“端清,端清……”叶浮生反复念叨会儿,看得楚惜微几乎以为孙悯风给他喝是假药,眼下犯失心疯。
正当他准备出门把那庸医拎过来时候,叶浮生忽然抓住他手。
楚惜微失冰魄珠,体内武息不再平稳,身体温度略高,然而叶浮生因为服药和体虚,现在体温偏低。他们两人在猝不及防下肌肤相触,就好像冰与火陡然相撞,方因为灼热而战栗,方因为冷凝而轻颤。
楚惜微愣愣,甩开他手,臭着张脸:“你干嘛?”
感,眼里暗红倒是顷刻褪去,只留下被刺激出来眼泪,看眼恍若秋水生波。
……以前那小胖墩儿被自己欺负时候,也是这样要哭不哭样儿呢。
叶浮生看着他这样,从满目疮痍心中开出朵花来,颤巍巍地,却搔得心痒。
他给楚惜微倒盏热水,拿起那只小银壶细细端详,巴掌大小,做工精致,看起来倒不是个便宜物件,凑近壶口嗅嗅,也没有什异味,与其说是酒。不如说里面是壶白水。
他轻轻嘬口酒液,整个人顿时僵。
“阿尧,那个人在哪儿?”叶浮生看着他,四目相对,楚惜微能看清他眼里骤然升起点光。
仿佛个行将就木人,在这片刻间死灰复燃。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说话也没好气:“做什?”
“阿尧,你带去见他,见他面之后,从此你说什都应你。”叶浮生捏着那只小银壶,脸上没有表情,眼眶却湿,“这辈子没求过你,就这次,你答应。”
这混不吝浪子几乎没有如此正经时候,就连十年前那场生死之约,他也只是轻飘飘句:“你要杀报仇?好啊,十年之后,这条命就归你。”
楚惜微感觉到轻拍他后背那只手突然顿住,紧接着竟然有些微颤,他心里慌,反手抓住叶浮生手掌,抬头看,发现那人脸上嬉笑顷刻褪去,只留下片茫然无措。
“沧露……”
楚惜微怔下:“你怎?”
叶浮生手不自觉地加大力道,银壶被他捏裂条细缝,酒液泄露出来沾湿他手,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力道,把里面剩余酒液都倒出来,盛满满杯。
他看着楚惜微,眼眶发红,嘴唇翕动:“这个,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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