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叶浮生手不自觉地发力,钻心疼痛随之传来,似乎要把叶浮生腕骨生生捏碎。
被刻意回避过去终于直白摊开,如撕开金玉其外画皮,把里面腐烂败絮袒露出来,寻找其中那颗血淋淋心。
曾许诺师徒之情不负,可你违背这个诺言,亲手断天伦好梦、锦绣前程。
你既然违背诺言,又为何救性命,十年里隐姓埋名投身掠影,十年后以命相抵。
“认。”
自重逢以来,楚惜微直有意识地回避过去,叶浮生也顾及他心情并不多言,如今他终于主动提起旧事,叶浮生并不觉得惊悸,只有种“终于来”尘埃落定。
他字顿地说:“金水镇收你为徒、许此生不悔是真,十年前害你家破人亡、前途尽断也是真。”
楚惜微敛目,笼在袖里左手紧攥成拳:“那你承认自己食言?”
叶浮生并不否认:“是对不起你。”
微喜欢是男人,哪怕自己没这个心,此番动作也太过亲昵,下意识就要抽手,不料被楚惜微把攥住手腕。
与平时稍显冷淡神情不同,楚惜微掌心热得近乎滚烫,抓住叶浮生时候热度简直能透过护腕灼伤下面皮肤,让他不禁瑟缩下。
比这掌心更热是楚惜微眼神。
叶浮生并不知道,他这轻描淡写句话,于楚惜微来说重逾千钧。
犹如闪电伴随惊雷划破夜空,又像,bao雨携着狂风滂沱而下,来得狂急,去于瞬息,却留下满满心有余悸。
这句话说完,楚惜微眼里已被血丝爬满,泪水差点就滚出眼眶,仿佛在这句话时间里,又变回十年前那个连哭喊都无力孩子。
他哑声道:“你曾经说过,‘身本江湖人,入朝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管谁有怎般造化,都是天命相较各凭本事,与你半点干系也无’。既然如此,你为什……要帮他?”
叶浮生还没答话,他继续道:“你既然帮他,就该帮他到底……可为什,当刺杀他不成被拿下,又是你向他跪下求情,以命换命?”
若你真全然辜负,恨你也能更理所当然,可偏偏为何是你救?
你使恨你入骨,却连这恨也不能纯粹。
他喉头动动,半晌才开口,却是个经久不闻称呼:“师父,想问你几个问题。”
叶浮生本来打算挣脱手顿,先惊于这声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听到称呼,又为楚惜微语气里前所未闻郑重摄住,沉声道:“但有所问,必无所欺。”
“十三年前在金水镇等你三十三天,你说收为徒,倾心相待,此生绝不辜负,这是真是假?”
“真。”
“十年前宫中生变,你应要站在这边,结果却为护楚子玉逼杀父母,认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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