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仿佛被根冰锥刺入,伤口不大也不深,却
“说得也是……”沈无端笑笑,“就是没想到……对,在里头兑十年份梅花酿,当初本想给你送过去,可惜没找到人,现在尝着味道如何?”
端清颔首道:“很好。”
沈无端忽然不说话,他盯着端清眼睛和那头白发,脸上所有嬉笑都消失不见,只留下面沉如水。
“错。”沈无端道,“根本没兑梅花酿,只是为报复你多年不见,特意往里头兑些艾油,你是从来不喜欢这个味道……可现在,根本没尝出来。”
端清垂下眼,平平淡淡地说道:“哦。”
拳,指节都开始发白,呼吸更是漏拍。
沈无端莫名就有些欣慰,觉得自家义子总算不是剃头挑子头热,看叶浮生也顺眼不少,挥手让孙悯风带他俩出去。
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他才把院门关上,回头看见端清还坐在柳树下,连衣服褶皱都没乱。
沈无端憋半天,最终也没憋出句好话,重逢来得太猝不及防,他曾经想过千言万语到现在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好回屋拿两坛酒放在桌子上,对端清道:“喝!”
端清抬起双淡漠眼看看他,倒是没拒绝,掀开红封就灌口。
“看到你第眼,以为自己在做梦。”沈无端沉声道,“十二岁就跟你玩作堆,到现在已头发花白垂垂老矣,你却还跟三十年前样青春不老……这怎能不像是做梦?”
端清道:“苍老从来不止于皮相。”
“是啊,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你除副皮囊……内里恐怕都老朽,死气沉沉,根本没有活气。”沈无端冷冷地看着他,“让猜猜,你现在没有嗅、味两觉,不受酒毒药效,不哭不笑,也无喜怒之动……就像个冰封多年活死人朝苏醒,看起来如往昔,实际上就是行尸走肉,对不对?”
他这些话说得不留情极,甚至可以说是难听得让人恼火,要是放在三十年前,端清早就抬手揍得他哭爹叫娘,可是现在还不动如山地坐着,活似他说人根本不是自己。
沈无端心头仅存丝侥幸,都在端清始终不变神情间被磨灭得干二净。
这口酒水连绵不断,等他放下时候,坛子里起码空半。
沈无端死死地盯着她那张苍白依旧脸,忽然道:“你知道这是什酒吗?”
端清瞥眼酒坛上红纸黑字:“是‘天人醉’。”
“天上神仙杯倒,红尘俗客百年沉……半坛子‘天人醉’下肚,能醉上十天半个月,可你连脸红都没有。”沈无端目光落在酒坛上,“分明记得,你以前是喝杯都会醉。”
端清看着他:“酒量总是会长进,何必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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