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年纪大
，但宝刀未老虎威仍在，此时褪去嬉笑，沉下脸就再也不似那个老顽童
模样，眉目生出森寒杀意，如同阎王提笔勾命。
如此重压之下，楚惜微却还不动如山，只是轻轻笑笑。
“刀剑之于人，正如人之于人上人，都是追名逐利工具。”楚惜微给自己斟杯酒，“然而利器生双刃，伤人更伤己，莽夫舔血不以为意，智者出鞘必有千虑。”
顿顿，他对着沈无端笑道：“提线傀儡虽操纵于人手，可线索纵横，也牵制着人。”
沈无端眯眯眼，故作肃然沉色却从脸上如潮水退去，身体
松，又是懒洋洋没骨头般样子。
嘴唇勾成月牙，双眼里煞气尽去，映出满目夜色空华，眉眼流泻出些许淡笑，柔和常年森冷神情，却丝毫不显女气，只多出几分云淡风轻俊逸。
他仿佛在这刻褪去残留青涩，真真正正地开始长成个从容成熟男人。
楚惜微笑问：“那
现在有资格吗？”
沈无端道：“得看你现在本事如何……天京行，收获不小吧？”
楚惜微对他话里隐含意思很清楚，毕竟自己虽然是门主，到底还是底蕴浅薄，百鬼门真正大权还有大半掌握在沈无端手里，他能知道自己大致行动实在合情合理。
“果然是长大，心思不少。”沈无端挑挑眉，“你且说来听听。”
“天生阴阳，世有清浊，正邪之间虽水火难容，但到底是相生相克、缺不可。”楚惜微眉眼轻敛，不经意流泻出线叹色，“大楚自开国以来，就颇为看重武林力量，从高祖时期扶持招揽，到先帝之时忌惮打压，如今楚子玉是打算以放权为表象，行掌控之实。”
沈无端道：“堵不如疏，杀不如控；退居幕后，化明为暗……看似割裂开与江湖联系，实际上把楔子钉在至关重要地方，好算计。想必他盯上百鬼门，也不是天两
不恼不怒，楚惜微坦然地将自己与楚子玉会面之事说出来，连同自己身世和楚子玉此番打算都摊开面前，再无保留。
对于他身份，楚子玉当年与沈无端做交易时并未言说，楚惜微这
多年也从不提起，沈无端心里虽有个猜测，但到底没有声张调查，故而现在听他承认也不觉惊异，只有种“合该如此”然。
然而听完楚惜微这番话，沈无端沉默半晌，问：“自高祖以来，‘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确流毒甚广，导致现在江湖庙堂之间明流暗涌不绝，阮非誉倒是好见识谋划这条条后路……但是，你怎看这件事？”
楚惜微道：“都说‘民不与官斗’，何况天子有令，当然莫敢不从。”
沈无端脸色沉：“所以你就要拿百鬼门去做他手里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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