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雪遥当时眉头皱,他们潜入问禅山本来就是暗中行事,多留个活口都容易走漏风声
赵冰蛾似乎把丧子之痛都倾注在色空身上,手弯刀神出鬼没,锋挑奇诡,刀术多变,步雪遥在旁观战,只觉得再长出三头六臂也不够用,更何况个瞎子?
色空被困此地多日,身体本就虚弱,又眼盲,按理说早该受人宰割,步雪遥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战之力。
他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哪怕猛虎落平阳,也还不是狼狗能上去撕咬时候。
赵冰蛾刀行诡谲,招数眨眼便是千变万化,然而色空以不变应万变,拳脚攻守来往间滴水不漏,以静制动。刀锋好几次逼近他命门,却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被挡下,若非色空为救不为杀,恐怕他和赵冰蛾这战必是死局。
没有两败俱伤,只会同归于尽。
渡厄洞内片狼藉,满壁刀痕拳印,遍地血腥飞溅,就连吸口气也如吞下把带血刀子,割得人从咽喉疼到肺腑里。
色空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喃念着《往生咒》,步雪遥倚靠着洞壁,仗着瞎子看不见,面上神情风云变幻。
直到石门再度被推开,才打破这片诡异沉寂。
“针药下好吗?”赵冰蛾推门而入,飞溅在脸上血迹已经干涸,她没抬手去揩,只抽出雪白巾帕擦去刃上余血,抹拭,殷红尽去,又见寒光凛凛。
步雪遥挺直身体,道:“因宫主要拿他练功,不能动毒,便下些麻药,以三枚金针封他三穴,可保三个时辰无虞。”
然而赵冰蛾状态极好、恣意狂放,色空却情况不佳、心有顾虑,能扛她时却挡不世,很快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四十余人,被他从赵冰蛾手中抢下半性命,剩下都血溅当场。
鲜血染红他身僧袍,也飞溅赵冰蛾满身,当她刀背劈在色空身上后,阴沉脸才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腰身都像是要折断。
色空人在刀俎下,却还站得笔直,他立在那些被自己救下人牲身前,道:“战已终,你当如约放过这些人。”
赵冰蛾嘴角嚼着笑,语调嘲讽:“都道你是‘西佛’,倒不如改叫‘泥菩萨’,都自身难保,还想着这些废物……呵,也罢,你愿意被连累到死,也乐见你下场,这些人替你保。”
“难得你还能做些事情,希望别出什幺蛾子。”赵冰蛾勾起唇,把擦干净弯刀还入刀鞘。
盘膝念经色空终于开口:“那些人,你如何处置?”
“你问?”赵冰蛾目光落在他身上,像蝎子尾巴尖儿,蛰得人生疼,“老秃驴,适才你从手里抢几条命,自己不清楚吗?”
色空不语,步雪遥心头寒。
刚刚那战,开始得猝不及防,结束得也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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