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已经被风吹得微凉,染在他手上却仍觉滚烫。
“他们快到……少庄主,跑!”那人拄着剑勉强站起来,探手入怀摸出物,塞进谢离手里,“拿着它,跑!”
入手之物不大,却有点分量,谢离闻到刺鼻味道,似曾相识——在断水山庄付诸炬那个晚上。
雷火弹!
这弟子可以拿此物跟追兵拼个同归于尽,却将其交给他,是给他做最后防身之用,也是希望他能用在更紧要时候。
摇头,立刻明白过来——有明面上靶子,才能保下暗藏其他四人。
“少庄主,等会儿叫你跑,你定要跑,把自己藏起来……”
低语在耳边响起,谢离瞪大眼,就看见箭矢破空而至扎入血肉之躯,但闻闷哼声,血腥气充斥着鼻翼。
然而抱着他人唇边已经见血,脚下却半点停顿也没有,于屋脊上重重踏,翻身跃下去,浑然不顾背后箭矢因为这番动作插得更深,只抱着他拼尽全力逃跑,把本来打算进入院子杀手都引入后面小密林中。
谢离被他紧紧抱着,握着刀手还在发颤,脑子里片空白。
谢离攥着这颗雷火弹,被他用力推把,踉踉跄跄地跑进密林深处。
他忍不住回头看眼,已经看不清那个人样子,甚至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名字,只是太上宫此行个并不怎起眼弟子。
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
个人进江湖,就像条鱼入河海。纵然有惊涛骇浪、翻云覆雨者,可是浪涛云雨,无不由众生百态而成,不管身上加多少附着,归根究底,谁也不比谁更特殊。
手指攥紧雷火弹,眼泪都被风吹干,谢离将心横,瞥见前头处陡坡,翻身跃下去。
在跟着叶浮生来问禅山这路他就不停想象自己将会遇到什磨难、又该怎应对,后来发生种种变故更让他心惊胆战,到现在大祸临头,他依然是没想明白。
仿佛又回到断水山庄倾覆那天,他还什都不知道,就已经失去切。
天意多弄人,就是让每次苦难都来得猝不及防又不容拒绝。
周遭光线昏暗,他渐渐什都看不清楚,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血腥在鼻尖萦绕不散。
抱着他人脚下个踉跄跌倒,谢离像个滚地葫芦摔出去,没喊疼,赶紧爬起来去扶他,却摸到手血和深深插入背上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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