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步雪遥咳嗽几声,眼眶里似乎也嚼着血,“还以为,你已经被赵冰蛾给宰……看来,什‘爱子如命’,都是这个女人鬼话。”
步雪遥说到最后,竟然笑起来,夹杂着断断续续咳嗽声。
现在神智浑噩,却也难得清醒,步雪遥想通很多之前被功利欲望掩盖住事情,比如赵擎之于赵冰蛾,不过是赫连御需要个自以为能控制赵冰蛾把柄,赵冰蛾便给他。
输给这个女人,他并不冤,只是不甘心。
玄素身上隐痛虽然缓解,到底还没消失。他在山洞里被色见方丈灌满耳朵陈年旧事,听得唏嘘,却也有更多难言疑惑,怎也在那洞中安坐不下去,便打坐调息片刻后出去探探情况。
影,几个起落逃出埋伏范围,依然半刻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闯入片林中。
他身上很多伤口,最严重肩头、后背甚至几可见骨,又被轻功身法这般拉扯,伤口二度崩裂,整个人血肉模糊,身黑衣都被血浸透,沉重地黏在身上。
般人若受这样伤,早就该倒地不起,可是步雪遥从来都不肯坐以待毙,凭着离恨蛊吊命,哆哆嗦嗦地摸出药瓶子往嘴里倒,想依靠这些东西再给自己续上些时日。
他若是想要安稳,仅凭着身段脸皮也能在教坊司混个如鱼得水,何苦要学武入江湖,滚得身鱼鳞伤,染上满手血债?
归根究底,都是他不安现状,总想着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没想到这探就正好遇到端衡道长,这位师叔人老成精,先是板着脸不带脏字地批他炷香时间,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滚回山洞养伤,别急着出来送死。玄素按照叶浮生教授经验脸乖顺地认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末才道:“众人回援,先手已动,寺里局势应该能控制住,就是怕葬魂宫还有后招。”
端衡所担忧也是这点,眼看骂不走他,只好带上玄素路查探线索,终于在后山处林中撞上押解恒远回寺薛蝉衣等人。
两方聚首,各自将情报交流,为稳妥起见,薛蝉衣最
他背后落下个个血脚印,身体也越来越晃,眼前先是黑,继而就浮现出走马灯似人影。大部分步雪遥已经忘,只有少数几个还能记起——都是死在他手底下亡魂。
步雪遥不知道这是“幽梦”再度发作,还是他真到将死之时,这些枉死鬼都迫不及待地要来讨命。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驱散这些幻影,却不料摸到个冰冷东西,寒如冰雪,冷如硬铁。
步雪遥咽下口翻滚气血,好不容易把眼神凝住,才看清那是管横在面前铜箫。
同样半面伤残年轻道长持箫拦路,脸色没比步雪遥好看到哪里去,站得倒是很稳,握箫手也不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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