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冰蛾听到“阿弥陀佛”就头疼,可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好故作洒脱道:“走这久,刚回来便要被你责成闷嘴葫芦,早知道就留在太上宫,好歹能跟人打两架。”
色空抬起头,有些疑惑:“太上宫门规所示,不得滋事好斗。”
赵冰蛾大笑:“太上宫弟子跟你样顶没意思,不过近日来个有趣女人,脾气爽利,刀更痛快,可惜与她都来去匆匆,只有战点到即止。”
色空在心里转转:“是端清道长那位顾姓友人?”
赵冰蛾对“友人”两字撇撇嘴,她心思机巧眼光毒辣,自然比这些读经都读傻出家人敏锐,更何苦那叫“顾欺芳”女子从头到尾都没从执卷翻阅端清身上挪开眼。
赵冰蛾在中原行走年多,望过北疆铁血,见过东海壮阔,曾赞赏中都人杰地灵,也叹过南地山明水秀,最终还是在苍莽古俗西川停下脚步,于青灯古佛前焚香三炷。
年轻僧人依然如她离开时所见那般平心静气,手敲着木鱼,手拨动佛珠喃喃念经,赵冰蛾只手托腮在旁边看他。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切苦厄。舍利子……(注)”
赵冰蛾笑着打断他:“每次来找你,都听见这篇,都会背。”
色空轻轻将铜磬放好,睁眼看过来:“回来?”
本以为她是跟自己般剃头挑子头热,没想到战至兴起失方寸时候,端清跟端涯同时出手,人握住她刀,另人却拨开顾欺芳手挡在她面前。
赵冰蛾心里猝然涌上难以抑制嫉妒和不甘。
同是恋慕红尘方外之人,为何顾欺芳能使高山之雪化冰动心,她却只能缘木求鱼?
“和尚,这番去古阳城,倒是让好生开眼界。”赵冰蛾盯着色空,轻声细语,“
“啊,出去两个月,有些累。”赵冰蛾从袖袋里摸出串沉香佛珠抛给他,“去东陵见端涯道长,跟他起到古阳城拜访断水庄主,临走时他托将此物交你,贺你受过菩萨戒。”
“你必是请教断水刀。”色空接住佛珠,面上无喜也无悲,平淡得就像杯没滋没味水。
“抽刀断水,名不虚传。”赵冰蛾边说,边觑着他脸色,“三坛大戒受过,听说你还在上月万佛会论法扬名,恐怕再过几年,方丈就要立你作无相寺首座和尚,以后传住持之位呢。”
她说话时就像有只手揪住心,把副冷硬心肠揉成皱巴巴帕子,色空垂眼不说话,赵冰蛾又忍不住道:“看起来倒是前途无量,可你还不到而立年华,大千世界姹紫嫣红还没看遍,怎就死心眼要做清心寡欲和尚?”
“佛门之地,何施主慎言。”色空低声道,合掌轻颂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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