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非誉不禁为这毫不掩饰维护侧目,心中思量片刻,面上笑意依旧:“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置喙小皇孙之意。正如副尉所言,稚子年幼无知,未出四方高墙,何谈天下远行?小皇孙那时会有如此举动,自然是受有心之人蛊惑撺掇,目是以其为饵钓出皇长孙这条鱼,至于遇上顾副尉……也许,这就真是天意。”
顾潇眼中慢慢弥漫上血丝:“阿尧是他亲生儿子……”
“欲成大事,有舍有得;为帝称王,最是无情。”阮非誉看着他眼睛,“若计划顺利自然无事,就算……小皇孙不过年幼,静王也正当壮年,他只要掩好首尾,时光就能淡却伤痕,待风云落定,何愁没有后统可继?”
然而顾潇救楚珣和楚尧,让他们平安回到天京,打乱静王与北蛮番盘算,使得谋逆之机不得不推迟三载才卷土重来。
楚珣和楚尧视他如师如恩,知情之人赞他侠骨义气,可顾潇这三年来,不止次地后悔。
出此人,是迷踪岭葬魂宫?”
阮非誉颔首:“若所料无差,这应该是静王府与葬魂宫做第笔大生意,此后两者紧密相连,至今未曾断绝。”
顾潇喉头动动,声音有些沙哑:“那……珣儿是在两年前就知道这件事?”
阮非誉沉默代表回答。
顾潇想起昨夜楚珣对待楚尧温和妥帖,想起他对静王尊敬礼数,在这个瞬间突觉寒意。
若那年他没有不自量力,若那晚他没有多管闲事,若那次他没有鲁莽兴许,若那天他没有飞鸽传书……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她,是不是还跟师娘在飞云峰做对远离尘嚣神仙眷侣?他,是不是还能有家可归?
每每从午夜梦回中惊醒,他都忍不住扪心自问,然后于念头偏差之前狠狠给自己记耳光。
顾欺芳传过他侠义担当,端清教给他君子自强,不容许顾潇有半点自欺欺人逃避。
到如今他依然后悔,只是不再后悔自己救人,只后悔自己那时年少轻狂和无能为力。
个少年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到恍若未觉,甚至对着仇人言笑如初?
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潇忽然道:“三年前北疆战事吃紧,有人发现静王私通蛮族书信,而误打误撞救下两位皇孙……这真是巧合吗?”
“顾副尉有此问,说明心中已经有偏向,何必问呢?”阮非誉微微笑,目光微沉,“不过,皇长孙回宫之后曾对说起擅自出京原委,皆因那时静王妃生辰将至,小皇孙想要出京为母寻礼,特意去寻皇长孙陪同南下……”
顾潇冷冷打断:“阿尧那个时候才八岁,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若说他与其父串通气通敌,诱出皇长孙身陷险境,恐怕太过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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