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与楚尧平视，伸手去摸那张脏兮兮
连，道：“你会离开天京，过上新生活……”
顾潇声音戛然而止，楚尧侧头咬在
他右手食指上，用尽全身仅剩力气，牙齿陷入皮肉，尝到血味也不肯放开，顾潇觉得那牙齿咬到骨头上。
他动作
僵，用左手轻轻去抚楚尧头，继续说道：“
知道你恨，恨珣儿，但是如果你不能好好活着，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楚尧终于松口，他嘴里都是血腥味，却半点高兴也无，扯扯嘴角，并没有哭，只是道：“师父，现在不想活，你告诉真相……告诉，这切都是为什
……好不好？”
“是你母妃说过，让你活着。”顾潇站起来，“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不过是，无能为力。”
“顾潇你这走狗，不得好死！”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楚尧听到这些骂声，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骨碌爬起来，死死盯着牢门。
顾潇对这些骂声置若罔闻，将所有人抛在脑后，打开牢门走到楚尧面前。
顾潇才听到那句微不可闻话：“答应你。”
道令牌落在顾潇怀中，楚珣背过身去，声音微颤：“今天晚上，准你再去见他次，然后会派人把他送走，自此天京再无‘楚尧’……十年，不能保证辈子不动他，但是会让他活过十年，到时候他长大成人，生死祸福皆由自主，与再无干系。”
顿顿，楚珣涩然道：“师父，记得你话。”
“许君诺，绝不反悔。”
顾潇颔首，收起令牌出东来阁，楚珣这才转身看着他背影，紧握十指点点松开。
楚尧握紧双拳。
顾潇低头看着他：“你恨们无可指摘，但是你也要知道‘师为徒先’道理，仇也好，恨也罢，你都记在身上就行
他看着这个在十天之内脱形孩子，轻轻唤道：“阿尧……”
楚尧没有动，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顾潇勉强笑笑，道：“来跟你道别。”
楚尧默然片刻，问道：“生离，还是死别？”
这个天真无邪孩子好像在这十天之内被消磨所有活泼和单纯，此时看着顾潇目光让他想起黑夜里鹰隼，纵然年幼未生双翼，皮毛之下已经初见骨之雏形。
天京下连续几天夜雨，在今晚终于有月色。
只可惜月色凉如水。
顾潇走得极快，出皇宫大门就直往天牢而去，不多时就进这座森冷可怕牢房。
此时夜已深，楚尧不吃不喝三天早就没力气，哪怕没有睡意也疲倦不堪，冷不丁听到牢房里喧嚣大作，犯人们咒骂声音陡然间节节拔高，时间就连狱卒挥鞭斥责竟然也没能压制下来。
“畜牲！背主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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