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虚余直起身，从喉咙里发出沙哑
笑声：“
线生机……道衍，你赢
。”
他说完这句话，举起自己手中巨剑，侧首看过刃上余血，嘴角勾起前所未有温柔弧度，轻声道：“你应那线生机，
还要执行天命……待死后，你就将这剑立在北极至高处，要它化成高山孤崖，托起片净土。”
话音落，剑锋过喉，头颅高高飞起，巨大身躯如崩山柱，暮残声抬起头，看到道猩红流火从天际掠过，浩瀚夜幕中只剩下颗孤星。
他心头猛地跳，紧接着背后传来股巨大拉扯力，自己被生生抽出这具身体，只能看着那白衣人影越来越远，无边墨色重重压下，又回到那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
“纵是天上诸神，亦会身死道消，天生万物又施万物以不仁，轮回无度，苦海无边，正所谓天道之下，众生不生。”
有两个哪里去？”
男人突然发起疯，狠狠剑向前方挥去，远处座高山从中劈开，半倒在地上化成沙丘，半还矗立原处变成如刀孤崖。巨大轰鸣声让暮残声忍不住退两步，这微小如蚊呐动静竟然被男人捕捉到，他蓦然回身，那双眼睛冷漠依旧，只是已变成令人心悸血红色。
“啊，找到个……”
他提着剑步步走过来，暮残声本能地想要躲避，可脚下像生根样，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淡淡道：“虚余，你不可杀。”
这声音实在陌生，暮残声愣下，看到右手自发抬起，银沙般衣袖化成飞灰，将手臂上密布如血管金色符箓展现在男人面前。
原本飘忽声音此刻变得无比清晰，仿佛黄钟大吕敲在暮残声心头，他猛地睁开眼睛，如鲤鱼打挺样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做个梦。
饮雪还在尽职尽责地维持屏障，额头冷汗涔涔，背后片湿腻，暮残声随手摸把，借着微光看到掌心有血，这才后知
刹那间，暮残声这才知道自己现在另个人体内，通过对方视角看着眼前切，甚至这切……也许都只是身体原主人记忆残影。
被称为“虚余”持剑男人扯起僵硬嘴角：“乃杀神，受命于天，已屠戮神明四十有八，唯缺你圆满太极。”
暮残声听见“自己”开口道：“太极数者，大道生五十，天衍有四九，却有线生机遁去，此数不全方为天道。”
虚余俯下身，他高大身躯压过来时就像山峰倾倒，带来令人窒息压迫感，暮残声不自觉地与他对视，从他血红眸子里看到自己现在倒影，然后愣在当场。
白衣墨发男子站在尸林之中，风仪天成，眉目疏冷，在杀神威压之下脆弱得像株华而不实玉树，可是腥风如刀猎猎拂过，玉树仍然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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