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看去,三五个人手持火把和弓箭,正在追逐只小狐狸。
它太小,约莫刚满岁,左腿上有血迹,路都是连滚带爬,惊慌无助,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它体型又太小,猎人箭矢好几次都与它擦过。饶是如此,它速度也越来越慢,血迹在白雪上拖出条断断续续线,指引着猎人穷追不舍,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它是朝着暮残声这边逃跑。
四目相对刹那,暮残声看到这只小狐狸有双赤红眼睛,和自己样……
他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冷汗淋漓。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
暮残声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多久,因为这片皑皑白雪似乎永无尽头。
高耸绵延山脉隐没在冰雪之下,间或有玄黑岩石,bao露出地表,上面也不见草木生机。蔚蓝天空澄澈如洗,狂风把流云如浪排开,飞鸟高亢鸣叫响彻云霄,在他注视下,这些鸟儿振动双翼,乘风而上。
他走累,就坐在棵老梅树下,看到不远处雪地翻动几下,滚出几个与冰雪般颜色白团子。
只油光水滑白毛大狐狸如箭矢般飞快地从雪上穿过,身后还有六只体型略小白狐尾随,这些未成气候小崽子不知是本事浅薄还是天性好玩,眼看追不上父亲尾巴尖儿,便都仗着皮毛厚实,团起头尾如毛球般从铺着厚雪斜坡上滚下来,其中只滚错方向,中途就偏轨迹,径直朝着暮残声冲撞过来,眼看就要磕在他小腿上。
暮残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结果手掌甫接触到白狐,传来不是毛茸茸触感,而是种冰冷粘稠感觉——刚刚还在雪地打滚白狐变成只被剥皮毛死狐狸。
伴随着声裂响,个陌生声音响起,暮残声喘口气转头看去,只见是个小道童站在门口,手里原本端着碗药已经摔。
梦里惊悸过后,昏迷前记忆终于回笼,暮残声定定神,先是打量番这个道童,只见他身浅灰色道袍,黑色领口绣着北斗七星,象征重玄宫门人这身份,袖口又有百叶缠枝暗纹,乍看只觉得栩栩如生。
他现在身处房间不大,扇木门两面窗,张木桌并四张椅子,
它睁着圆溜溜大眼睛,,bao露在风雪中血肉之躯都已经被冻僵,暮残声抱着这只死狐狸站起身,原本明亮天空突然黑,乌云滚滚如堆积成团烂絮,原本银装素裹雪地多出斑驳红色,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狐狸剥皮尸体,不知何时出现很多人,他们都带着武器和绳网,火把在黑夜里错落如坠凡星子,灼烧着暮残声眼睛。
“它在那儿!”
“别让它跑!”
“敢咬大爷,等下活扒它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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