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常念扰乱心绪,暮残声仍未忘记自己初衷,既然道衍神君已经盯上琴遗音,以心魔现在状况八成不能与其硬抗,思及另个“琴遗音”曾出现在问道台,恐怕连婆娑天也不安全。思来想去,暮残声忽然觉得琴遗音才是那个被世界放逐存在,看似将芸芸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则在这天地间犹如飘萍,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去哪里呢?
蓦然间,暮残声在海上刹住身形,猛地看向被重重阵法笼罩潜龙岛,想起非天尊曾经说过句话——
“这里是潜龙岛,祂会在昙谷留下眼线,却永远不会踏足潜龙岛半步,何况就算祂想……天也不允。”
那时候非天尊面对落星阵毫无惧色,沈阑夕提及道衍神降试图让他有所忌惮,可这位素来谨慎小心归墟大帝却说出这样笃定话。
有关人与事都会把你遗忘。”常念将叶子碾为齑粉,“平心而论,你愿为她所期盼未来牺牲切吗?”
“你在离间们。”
常念道:“只是给你做选择机会。”
“……那你呢?”暮残声抬起头,“你看到无数种未来,可曾为其中种倾尽全力?”
常念没有再说话,天法师淡漠到近乎空洞眸子里刹那闪过抹悲哀之色,让暮残声几乎以为他尚存丝人性,可惜旋即无踪。
暮残声不能动用白虎之力强行破阵,见天上云雷密布,索性将身形化为雷霆,随着数道落雷同劈下,与结界相触刹那撤去妖力防护,把全身气息收拢到极致,总算借着雷霆之威把自己劈进潜龙岛。
落地刹那,暮残声口血差点喷出来,觉得自己身上都有股糊味,好在他本就修行雷法,很快缓过气来。
潜龙岛才遭难,留在岛上修士不多,且都忙于修缮事宜,暮残声路绕着他们走,赶到栖凤楼遗址处,亦是通往地下薪宫入口。
琴遗音倘若真藏在潜龙岛,必定是要找个最隐秘地方,暮残声先前被沈阑夕带着走过次,早已把道路机关都记下,路独行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正殿所在。
大抵是咒怨
当他回过神来,常念已经不见,海岸边只剩下自己孤零零身影,先前那种被窥伺恐怖感觉也随之消散。
暮残声在风中打个冷颤,他意识到这位天法师八成是在姬轻澜死后窥见什不为人知秘密,这才不惜走上趟,而那事情八成跟自己和净思有关。
狂风席卷,吹来许多落叶纷飞,暮残声探手接住片,再看看掉落在地叶片碎屑,就像看着即将粉身碎骨自己。
“没有哪种未来不是靠全力去争取……哪怕最终得来是恶果,也甘愿自食。”
他喃语句,将叶片放飞出去,转身踏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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