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从未如此期待过只猎物成长,兴许是他那时过于无聊,亦或者是妖狐敢与天争命孤勇,甚至是他们同在那场徐徐展开连环棋局里,终将黑白博弈。
(九)
自那面之后,即使心魔经常会在暗中窥探,他们仍阔别四十年未曾相见。
四十载光阴对于妖魔来说不过弹指挥,不足以令琴遗音好梦场,也不至于给暮残声添上苍老。只是世故总有变改,在这些年里到底是发生很多事情,譬如剑邪不仅没有以“萧傲笙”身份回归重玄宫接任剑阁,还担上杀害藏经阁主元徽罪名逃亡无踪,面背负着重玄宫无休无止追捕,面寻找琴遗音下落。
对于这件事,琴遗音难得认为自己有些冤枉,元徽之死发生得猝不及防,连他和非天尊都未能料想到。当时现场所有线索和唯死里逃生证人都指向已经被三宝师否定身份剑邪,而琴遗音唯所做就是在他成为众矢之时暗中推把,激发剑邪所有积蕴在心怨愤,当场立誓不尊神道不敬天,将自己彻底推向玄门正道对立面,若非暮残声在混乱中悄然放条生路,他根本走不出北极之巅。
见被姬幽引入昙谷作为血祭重玄宫弟子,从而陷进这无底泥潭中。
运道真差。琴遗音如是想到,又透过魔胎皮囊看他将那个炸哇乱叫小鬼抱起来,默默补上句“心慈手软”。
琴遗音很想留下来跟这只狐狸好好玩玩,可惜时间已经不够,自寒魄城役后就变得极端敏感偏激剑邪盯上他,险些破掉他才寻觅到上等肉身。
与此同时,非天尊暗中布设陷阱,不仅将矛头指向玄武法印与神道信仰,并将凤云歌视为下任冥降意欲谋之,使得吞邪渊爆发在即,没能及时逃离昙谷人都在里面垂死挣扎。
在非天尊布局之初,昙谷悲剧已经定下,无论重玄宫施救与否,这场都是他赢,琴遗音没兴趣冒险留下看场结局注定戏码,只能有些遗憾地离开。
剑邪恨琴遗音理所应当,只是心魔不爱当替罪羊,元徽被杀并非他设计,剑邪却将这点也算在他头上,以种同归于尽般疯狂斩杀他两具外相化身,彻底结下不死不休
果然,重玄宫选择保护玄武法印与北方吞邪渊周全不失,昙谷众人死守到最后,只等来厉殊奉令代降场天罚,璀璨星辰携风披雷,湮灭这个早该消失“神降之地”,死里逃生者寥寥无几,皆在非天尊预先计划中。
险死者为非天尊所救,成为今后动摇神道星星之火,而凤云歌彻底堕入魔道成为冥降,从回天圣手变作降瘟祸源。
琴遗音只在意件事——
暮残声还活着。
他还有漫长时间,精心准备与他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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