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觉得自己做
个很长
梦。
幼年丧母失父，少时受村人照顾习文学武，加入镖队走南闯北……往事桩桩件件地在脑海中闪过，好像过生那样长久，又好像只是眨眼般短暂。
当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间陌生屋子里，白玉砖，琉璃灯，连柱子上鎏金花纹都是他前所未见。
“醒就别装死。”
幽瞑站在他身边，低头注视着自己杰作，那具残损白骨已经被修复完好，筋膜经脉、脏器血肉都重生齐整，连皮都由他亲手画色，保证百年也褪不掉。
北斗不语，他身白骨在阴影下仍然森白，好在此时无人，幽瞑也不会被吓到。
“
曾经觉得你很像个混蛋，现在……”幽瞑眯起眼，“你们点也不像，他比你聪明。”
北斗抬起手摸摸自己下颌骨。
“不过，开始喜欢你。”幽瞑向他伸出手，“看你天赋不错，要做徒弟吗？”
北斗愣下：“你徒弟？”
朽土，而是无师自通尸傀法，强行把魂魄拘在残骨里，将宋灵送到昔日白家村。
五十年，他保护着她成熟长大，保护她结婚成家，保护她子孙满堂，也保护这个村子重建新生。
他放弃轮回机会，用五十年去偿还那五十天。
他是个善良又愚蠢傻子。
幽瞑从白鹿上跃而下，走到白骨面前，轻声问道：“不知者无罪，你本不欠谁什
。”
北斗被他推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赤身自己，胸膛随着呼吸徐徐起伏，淡淡熏香钻入鼻腔，光裸脚底传来些许凉意。
他似乎是活过来。
可是北斗知道，这些感觉已经和以前不同。
他活过来，又
“做徒弟，让你活过来。”幽瞑笑容在月下微微发光，“让你血肉重生，带你求仙问道，允你长生不老。”
“已经……死……”
“吾辈修行者视死如生，纵是白骨亦成活，算得什？”幽瞑有些不耐烦，“做徒弟，不让你死，你就是活着。”
白骨眼眶里鬼火眨眨，下刻就黯淡下去，整副骨架下子散。
“话多。”幽瞑弯腰把白骨都收进乾坤袋里，这才拍拍手上尘土，自语道，“得，回去吧。”
北斗自然也认出幽瞑，当年他恨不得生啖其肉，过五十年再见，他反而冷静下来。
“你本也只是袖手旁观。”白骨声音有些古怪，“可你给她个机会，哪怕是最恶劣手段，最后还要回来看眼。”
“跟你不样。”幽瞑勾起嘴唇，“回答问题。”
“……不知者无罪，是狗屁。”北斗哑声道，“做就是做，不会找借口，就尽力去弥补。”
幽瞑毫不客气地道：“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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