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牢那边寂静片刻,又窸窸窣窣响起来,片刻后传来道声音,像是十姑娘,带着些犹豫:“此药方太烈,女子孕育婴孩以精血养之,本是不易,再以黄体汤催卵,只怕过犹不及,三五月还好,再长只怕掏空母体,此胎难保。”
萧凤梧笔下不停,又问:“
大家闻言纷纷抬头,静默片刻后,都明白他意思,却是半晌都没人出声,毕竟心底都是怕死,不甘认命,萧凤鸣咽咽口水,然后颤声道:“红花散或可?”
萧凤梧缓缓抬眼:“肚腹绞痛半盏茶才会断气,你受住?”
受不住。
萧凤鸣不吭声,他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萧老九思索片刻:“落雁沙?”
萧凤鸣闻言扒着栏杆,可怜兮兮道:“十六,你要写遗书,也分点纸好不好?”
萧六哥皮笑肉不笑道:“咱全家人都在这儿,你写着给谁看。”
“有媳妇孩子,不像你,老光棍个!”反正没关间房,萧凤鸣不怕他打自己,可劲嘴贱,“再说,八弟不是还没进来吗。”
萧二哥见衙差走,才低声道:“他去西域跑商队,说不定,就是咱们兄弟里最有希望活下来个。”
换言之,他们八成死到临头。
萧凤梧想想,仍是没有落笔:“里头味白僵虫只有西域才有,指望谁费劲给你配药去?八哥?”
周遭窸窸窣窣,讨论却是怎死最舒坦,声音传到女牢那边,只听阵栏杆响动,然后是铁链哗啦声:“祖宗传下来医术就是让你们这用?!们女人都没寻死呢,爷们儿就撑不住,丢不丢脸!真想死就头碰死在墙上,还分什药材不药材,再好药材用在你们身上也是糟践!”
这道女声起,众兄弟被吓得齐齐抖,萧凤鸣瑟缩下才道:“是四姐,都到牢里怎还是个老虎性子。”
萧凤梧闭眼,片刻后又睁开,提笔沾墨,豆灯火微闪晃动,将上头字清晰映出来,分明是线针谱后半册残缺部分。
萧凤梧声音冷静,却是对着女牢那边说话:“旧时南地有富商,家中美妾受宠,却久无身孕,是以寻得偏方,将玉婴丹中掺益母草,肉苁蓉,白蔹,白僵蚕,白薇,文火煎熬服下,再辅用促黄体汤,月余有孕,此胎能保否?”
萧凤梧点盏油灯,现在天色还早,刚刚擦黑而已,秦明月素来冷僻,不爱与人交际,今儿个又唱晚戏,想来还不知道自己被抓,估摸着明日才会来。
秦明月……
明月……
萧凤梧提笔沾墨,半晌也没能落下个字,忽而淡声问道:“有什药,能让人死悄无声息,无苦无痛?”
有时候毒药也能救命,受不住酷刑时候就咽下去,死也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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