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璇身旁周剑星攥紧手指,沉沉地盯着他。
他手腕上还戴着那只玉镯,里面刻着他名字。玉器贴在锦绣帝服上
殷璇看会儿被吊起手腕孟知玉,目光在手铐上停顿刻,随后又稍稍移开,问道:“是他做吗?”
那张供状上写得清清楚楚,字句,丝毫没有错漏。可却还要生此问,紧叩心门。
周剑星眸光平静,有种已做出选择残酷冷淡:“是。”
这多年貌合神离,他对孟知玉心思如指掌。这个人在身边,他食不下咽、难以安眠。如今有这种机会,自然早早处置得好。
锁链骤然发出片震颤,冰冷响声回荡在这个低暗昏沉室内。他身上衣服被血迹浸透大半,血痕斑斑。墨黑长发被浓稠血液凝涸,滴滴地结成暗色污渍。
是件月白暗纹锦衫,阿青给外头添件稍重短绒外袍与白狐氅。到处都严整无比,寒风难透。
晏迟站起身,接过锦袋包裹手炉,听到百岁问:“郎主去哪儿,什时候回?跟静成起备膳。”
“只是走走。”晏迟想会儿,“是否要去探看别人,还没想好。”
确没想好,此刻宫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且他哪里是想去别人那儿看看,他只是记挂着殷璇,怕她伤心难过,而又身边无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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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十年来身娇玉贵世家子,是侯门绣户出来儿郎。但现在,那只白皙秀气手背上皲裂出伤疤,残余出裂痕,带着余血抬起,徒劳地动几下。
殷璇摩·挲着座椅旁扶手,忽地道:“把人放下来。”
刑官称声“是”,随后近前解开手铐。随着锁链垂落,孟知玉整个人也跟着坠落下来,趴在湿冷地面上急·促地喘·息。
衣襟血未涸,在地面上拖曳出片腥红。那双弹琴吹笛手,如今却僵硬难动,骨骼断裂。
孟知玉抓住那片赤红衣襟,抓住金龙精致细密尾。
殷璇有政务在身,在忙碌过后,才略微有时间问询下孟知玉事情。
深宫善刑司,向来都是很潮湿阴暗、冰冷无比。她身火红龙袍帝服,五爪金龙盘旋在衣摆之上,金线封边儿,色泽华美,有种近乎艳烈张扬。而在殷璇身畔,是善刑司摆满面墙刑架,是生出苔藓湿冷墙壁。
刑官是选□□男人,像这种地方,动辄脱衣受刑,是不允许皇帝以外女人进出,即便是青莲跟宣冶这种万人之上御前女使,也无法靠近半步。
身蓝衣刑官跪在殷璇脚畔,而受命掌刑周剑星也立在她身侧,静默着不发语。
供状就放在案前,雪白宣,上面沾染着点点血迹,带着刀锋似字,血迹和手印混成团,还有干涸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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