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门帘,听到三十八颗碧水珠穿成帘子发出清脆响声。碧珠滑过他肩膀,从肩上发丝与绣纹间穿过,随后慢慢地撞到木质雕花门框边缘。
松山鹤影屏风隔绝内外,前面有几个翠色摆件。江情站在原地看会儿,神情似是有些空茫,又过片刻,才步入屏风内,跟晏迟行个平礼。
“晏郎君。”他站在屏风前,坐在底下小桌旁,看向散荡出香气小炉,道,“不知为何,今日忽然想来看看你。”
晏迟目光沉静地望着他,顺着对方目光看向在旁吐雾狻猊金兽香炉。内中瑞脑冰片泛起淡淡薄烟。
“看做什。”晏迟轻轻地道,“已是江河日下夕阳,即便因孩子受些怜悯提携,也是不如你。”
关于终身大事,自然要商谈得详细、长久,将日后诸多事务理清。
宣冶家中无父母,官至等女使,是陛下身边得力之人。在宫中求娶任何人,几乎都是能够娶到手。只是她已年过三十,又曾是战场下来将领,恐怕不定能体贴夫郎心意。
晏迟细细地与他说明,见阿青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便逗他道:“若你不愿,跟陛下回绝此事,把你留在身边久些,到时候若有其他贵族女郎适龄,为你讨个恩典。”
阿青匆忙抬头,脸上片通红地道:“不……哥哥,、不想……”
“是不想嫁给宣冶大人?”晏迟明知故问,将手中纸条递给他,道,“愿如星君如月,实在是很诚恳,可要是你自己不愿意,就算是陛下身边人,自然也无法勉强。”
他说这话时,眉宇间片平静,墨眉纤直,明眸温和,从语调中泛着种令人心平气和味道。
江情怔怔地转过眸光,注视着对方神情。他心中以妒忌和恼恨栽种着朵花,在无声无形地生根发芽,越是想到殷璇说话,就越发觉得心口发痛,似是片片冷刀光,在最柔软心尖上刮过。
旧血未涸,新血铺陈。恣
阿青紧紧地握住他手,半晌才道:“……、愿意。只是哥哥身边正用人,想等过些日子,小皇女落地,再……”
晏迟心中软,伸手拨开他耳畔垂落青丝,低声道:“各人有各人造化,怎能因为想留在身边,而耽误你自己呢?”
两人谈许久,直到天光黯淡下来,黄昏染上云层,漫出片鲜红灿金交叠色彩,随着云动而飘散。
阿青谈完终身大事,在外头跟百岁煎药,等安胎药味道慢慢蔓延过来之时,宜华榭忽地过来位“不速之客”。
余晖满身,落在他身上暗纹交织衣衫间。江情穿着件广袖长袍,银冠束发,剩余青丝从前后流荡而下,随着夕阳晚风慢慢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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