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柳看着霜白发冷
手背，看着垂落下来，雪白发丝。
“
早就老
。”
他收回视线。
漫长静默后，阿楚听到他轻轻叹息，和伴随着这句叹息而生，字句微哑声音。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去万灵宫。”
江折柳声音很低，听不出里面到底有什
情绪。阿楚呆呆地看着他，感觉人都要傻，他既想抱住他胳膊劝他不要去，但又发觉，自己是劝不住他。
“哥哥……”阿楚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按妖族规矩，他尸首会在万灵宫停灵四十九日。”江折柳抬起手，拨弄
下花瓶里柳枝，“送他程。”
怎说，也认识这多年。
天灵体发热，而又气血攻心，旧伤复发，自觉还熬得过去。
他为不让阿楚和常乾太担心，还是撑着身体又吃很多止痛和调理丹药。但最后实在是太累太困，还是又睡着。
沉眠是种身体自保护机制。
他从没有睡得这沉过，他梦境向来冰冷无奇，向来残酷得没有理由，但这次，他什都没有梦到。
再睁眼时，阿楚往花瓶里放春天新抽芽柳枝，翠绿得晃人眼睛。
小魔王不会做这种事，小魔王不会骗他，他很听自己话……
可是曾经，这些人也都很听他话。
江折柳收回手，闷闷地咳嗽两声，他接过阿楚手里茶水，把喉间腥甜铁锈味儿压下去，垂着眼眸，雪色长睫微微发颤。
阿楚凑到他身边，很心疼很心疼地拢过他长发，感觉神仙哥哥头发冷得都要像是冰霜凝成似，他张口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最后只能道：“哥哥，你相信，老天定是向着你，你还能活很长很长，和你喜欢人终成眷属。你还年轻……”
“还年轻吗？”
江折柳靠在床榻内侧，走神好久，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过好半天，阿楚才撩车帘进来，见他醒，立刻凑到神仙哥哥身边。
江折柳被塞个手炉，才抬起头，低低地道：“阿楚。”
“嗯？”
“你跟常乾说，改道。”
阿楚愣下，慢慢地睁大眼睛：“改、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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