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波无澜地想：
除
怀
萧玄谦“嗯”
声。
就在崔盛见他没有睡觉
意思，想要上前给陛下披件衣服时候，那把翻飞在他指间如灵巧蝴蝶匕首忽然顿住，锋锐刃尖直直地朝下，在结实手臂肌肉上划破，萧玄谦眼睛不眨地盯着，看到血液涌出、疼痛感迟钝地发作。
下瞬，崔盛冲过来掰住萧玄谦手腕，跪在地上喊道：“陛下！”
血液沿着他手臂，滴滴答答淌过他腕、流过他手背、指尖，滴落在地。崔盛在挽起衣袖间，看到帝王身上道又道划出来伤口，有深有浅，有得已陈旧淡化成白痕……陛下谨慎多疑，贴身衣物都是自己更换，连他也不曾近身。
他惊诧震惊地睁大双眼，而萧玄谦却眉目沉郁，半张脸都沦陷在照不到阴影里。他闭上眼迟迟地、疲倦地道：“郭谨就不会像你这
大呼小叫。”
慰着说句：“明天见。”
萧玄谦晃下神，喃喃地回答：“明天见。”
————
漫长秋夜，濒临冬日寒意重重卷席着窗纱。
崔盛深夜伺候帝驾挪宫，自从谢大人留住紫微宫后，萧玄谦便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独寝。他将阖宫宫人挨个吩咐通，最后亲自进去查看熏笼和香炉。
崔盛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陛下……老奴、老奴去叫御医……”
“不必。”萧玄谦脸上看不出是什样神情，“让它疼会儿。”
崔盛愈发大脑空白，他想问您为什这样损伤身体，到头来嘴里说得却是：“这是帝师大人赠物，您用它这样伤害自己，就是谢大人知道也——”
“他不会知道。”萧玄谦将金错刀放回案上，“你退下。”
崔盛没有办法，即便如此也得听候圣意，只得俯首退出，并且带上门。偌大寝殿之内，只有萧玄谦自己盯着那把沾血匕首，他发觉自己身体上疼痛感好像在逐渐地消退，但他心中痛却越来越敏感、碰就疼得快要撕裂开。
崔盛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谢大人在，皇帝是无法安眠。
床帐内动静极低，几乎悄然不闻。但崔盛知道陛下没有睡，他正在外间摸摸预备茶水温度，就听见寝殿里头响起穿衣声。
崔盛连忙凑过去近身伺候。年轻帝王不知什时候下床榻，坐在桌案边，案上积压着些有意冷处理、或是不必太快批复奏折和公文，他把玩着那把随身携带金错刀。
那是谢大人赠送。崔盛知道陛下几乎所有物件来历、即便不知道，但凡是萧玄谦所珍所爱之物，就没有跟谢大人无关，他猜都不必猜。
那把镶金嵌玉匕首在萧玄谦手掌间翻个花，崔盛凑上前去，恭敬劝慰道：“夜已深，陛下仔细损伤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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