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火炉烧得足够温暖,熏香似乎没点,淡得闻不到,只剩下屋子药味儿。简风致看眼谢玟手边纸笔,道:“写得这都是什啊……”
他不太识字,把脑袋凑过去也只能看出这字写得很好看罢。谢玟停下手转转腕,道:“给荣园写些书信,本来想着小皇帝松口,兴许还能去看看她。但现在只能转交给你。”
“这种小事儿——”简风致刚想夸下海口,又顿顿,“荣园在哪儿?”
“群玉楼前街。”谢玟道,“种着院子白桂花树。”
简风致点点头,在谢玟等晾干墨迹间隙里,他趴在桌案角,单手支着下巴:“荣园——听就是王公贵族地儿,来京城日子太短,你跟说,这住着谁啊?”
兜兜转转圈儿,简风致最后却还是回到紫微宫此殿之内。
昔日口出狂言小采花贼此刻换套衣服,皮带勾住腰身,左侧佩剑。这几日沈大人官复原职,密牢里关押批跟周家有所牵连嫌犯,连京畿大营副将都在其列。沈越霄忙碌之中,指使人给他递道口信,让他不必太自责,周家查起来疑点重重,等过几日亲自见面,再跟他细说。
简风致心中疑虑非常,但幸好他是个开朗活泼性格,不至于因此失魂落魄。
秋日寒冷,白天又下雨,雨中格外绵密冷清。小太监熬药熬到半,门声吱嘎下,简风致抹掉发梢和肩头雨水,拍拍小太监肩膀:“这是什药?”
“这是给谢大人药。”
他似乎想起什,忽然压低声音,悄悄盘问:“是不是大人您老相好,背着陛下私相授受绝世美——哎哟喂!”
谢玟抬手弹他脑门儿下,小简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假装很痛地哎哟会儿,看他无动于衷,才嘟囔道:“你现在可就靠跟外界联系,跟沈大人又给你带
简风致愣:“他得什病吗?……噢,想起来,帝师大人受伤,可怎还没好?”
小太监欲言又止,当日张则张太医诊治时他也在场,总不能说这大概是因为陛下缠着谢玟,把人给气得吧?他支吾阵,搪塞:“许是谢大人身子弱……”
简风致道:“没看出来弱到这个地步啊?”
还不等小太监回答,他便道:“说不准是心情闷,才养不好自己。要说这地方虽然大,但是个宫殿就想圈住人,谁能不憋得慌,连这种江湖草莽,陛下都能特许出入紫微宫,怎还跟自己老师过不去?”
小太监脸已经吓白,不知道是该假装自己是聋子什也听不见,还是该阻拦这个没规矩侍卫大人别这说。但简风致没等他答话,见药熬煮够时辰,就自顾自地盛到碗里、放好瓷匙,走到内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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