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屠户声音。林芳洲和他做这多年邻居,下便分辩出来。
林芳洲没好气道:“不过块白糖糍糕,你何必追到家中?明日还你块便是!真小气!”
“你这不识好歹泼皮,谁稀罕你块破糕?况且就算你想还,也没办法还……那做糍糕卫拐子,昨晚吊死!”
沉默。
“不会是摔傻吧……”林芳洲凑过去,捧着他脑袋左看右看,他也不反抗,任由她把他脑袋当球玩。
看会儿,林芳洲看不出什名堂。她又猜测:“难道天生是个哑巴?”
林芳洲于是把他拉到桌旁,沾着水写几个字——她幼时被她娘亲押着上过几年学,因此简单字能写些。
林芳洲写道:你是谁?
下巴迫他张嘴,手端着粥往他嘴里倒,倒几次,粥都流进他肚子。
没有当场噎死,也算奇迹。
依旧是夜好梦不提。
早上林芳洲睁开眼睛,首先看到是双黑玻璃珠儿般眸子,那眸子清亮干净,长长睫毛忽闪下,仿佛慢吞吞束光打在人心尖上。
林芳洲于是完全清醒。
他看着那字发呆。
富贵人家这样年纪小孩,定是已经启蒙,不可能不识字,况且他看起来很聪明……所以,真是摔傻吗?
她拉着他坐回到床上,正要开口再试探几次,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砰砰砰”敲窗声。
林芳洲扯着嗓子喊:“谁呀?做什?”
“是。”
“你终于醒!”她惊喜极,唰地下坐起身,扶着他肩膀问道,“你是谁?家住哪里?送你回家!”
他慢吞吞坐起来,黑亮眸子只是看着她,并不答话。
“喂,你会不会说话?”
沉默。
“你能听懂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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