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
“嗯?”
“你刚才有没有许愿?”
“嗯。”
“你许什愿?”
林芳洲简直无语,很想痛骂顿,但那毕竟是小元宝爹,她也就不好意思骂,只是说道,“你爹他怎可以这样对你?”
“也想知道。”
“那,你家里就没有值得你惦念人吗?如果现在可以平安回去,你,会回去吗?”
“希望永远不要回去。”
林芳洲听得阵心酸。她低头看他,见他面色平静,无悲无喜样子,她很难想象个小孩到底要经历什,才会导致现在这样心坚如铁。
林芳洲有些莫名其妙,她说,“这里就这里吧。”
然后领着他,把灯送进河里。
两盏莲花形小河灯随着水流悠悠漂走,越漂越远,接着混进千万盏灯里,顺流而下。河面上浮着盏盏小灯,仿佛条镶无数宝石锦缎。
林芳洲终于再无法分辨哪块宝石是她。
她站起身,眼望着河面,问他:“小元宝,你想家吗?”
”
小元宝却点点头,“好,学。”
……
永州带风俗,中秋夜几乎家家户户都放河灯。林芳洲买两个河灯,晚上同小元宝起出城放。那河边早聚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林芳洲怕与小元宝走散,便手拿着河灯,另手牵着他手。
林芳洲手又细又软,小元宝反握住她手,跟着她在人群里穿梭。
“今晚想和你睡。”
“滚……”
“果然,说出来就不灵。”
……
她弯腰,额头抵着他额头,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小元宝。”
“嗯?”
“以后们就是家人。”
“嗯。”
他宁静面庞绽开笑意,她看到他眼里泛起晶莹泪花。
小元宝摇摇头,“不想。”
“胡说,你不想你娘吗?”
“娘生时难产死,从未见过她。”
林芳洲觉得小元宝好可怜,她摸摸他头,又问,“那你爹呢?”
“爹听信谗言,认为与他命格相克,父子不宜照面,因此,很少见到他。”
天上挂着面月亮,银盘样,地上千千万万点亮灯火,把本来冷清河岸映得有些温馨。小元宝开始被林芳洲牵着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走到前面,牵着她。
又走会儿,他停下来。
林芳洲问道:“怎?”
小元宝站在棵树前,说道,“就是这里。”
他仰着头,她看到他在笑。月光与烛光映照下,他眸子灿若星辰般,那样明亮干净,他笑吟吟,嘴角微微弯起来,又重复遍,“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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