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刀听到此话,心里惊,抬头看他。
但见他眼里铺天盖地寒意片,仿佛数九寒天里冰冻三尺河面。他冷冷说道,“那狗贼加在他身上罪孽,必定百倍还之。”
说着,垂目看向床上睡着人。
看着林芳洲,他目光里终是染上点雪绒花般温柔。
“有劳大夫。”
小元宝和王大刀同把大夫送走,回来时,见林芳洲竟已睡过去。
方才接骨实在耗费体力,她早就累得不行。
王大刀也要告辞,但告辞之前,他有个疑惑必须要小元宝解答下:“你到底是如何说服杨仲德?”
小元宝也不隐瞒,三言两语交代。
王大刀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那大夫本来还肚子怨气,看到林芳洲肿成萝卜手时,怒道:“怎不早点送来?!”
小元宝生受着大夫怒火,耐心说道,“昨日受刑,被上夹棍,你看看,现在怎救?”
大夫检查番,把林芳洲疼得直嚎叫,小元宝心疼要死,又不敢让他乱动,只好按住他肩膀,边柔声宽慰道,“忍下,忍下就好……明日给你买滴酥鲍螺。”
大夫说道,“十根手指头,断八根,只有两个拇指是好。那夹棍是十分凶狠酷刑,当堂被夹死大有人在,你这兄弟算运气好。”
“你……唉。”王大刀摇头叹气。给杨老虎出那等计策,岂不是助纣为虐?往后他不定要怎盘剥百姓呢。
可是小元宝为林芳洲活命才出此下策,王大刀又不好意思说他什。
小元宝知道王大刀为何叹气。他说道,“不要担心。”
“你年纪小,还不通晓苛捐杂税可怕。”
“无妨,将死之人,且让他再猖狂几天。”
“断骨能接吗?”
“能接是能接,但也不保证定能接得和原先样好,尽力而为。”
“如此,拜托。”
大夫给林芳洲接骨头,把她弄得又是阵鬼哭狼嚎。小元宝心揉成团,仿佛在被个巨大手掌边拧边撕。他才发现,原来人心可以疼成这样,疼得他只恨不得全盘代他受过,哪怕痛苦多十倍也愿意。
接好骨,大夫又开内服药方,然后说道:“今晚回家熬上膏药,明天再给他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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