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几步,牵起青年牧师手,而伊也没有抗拒。
但锁链没有解开,他仍旧是个需要赎罪、犯错牧师。但这段时间以来,在寂静中不断反思、不断回忆伊,却依旧不觉得自己做出什罪孽之事,他脑海中回荡着种种交流,回荡着阿诺因声音,也回荡着他抵达圣城、向枢机主教坦诚行径时,主教慈祥温和眼眸之下,说出残酷语句。
“放走异端,你会变成异端。”他道,“清除自己,也不失为对信仰忠诚献身。”
好在,伊是个被看重天才。尽管按住肩膀力道沉重不堪,他也凭借暂时、表面温顺忏悔获得饶恕。
但他还没有得到自己饶恕。
整洁雪白牧师袍,以使用圣光术清理频率来看,还没有放弃自己。铁门之后只有这半个触摸不到琉璃窗,还有四面墙壁,他依靠着墙壁,是触摸这个世界唯手段。
牧师赤着足,没有穿鞋,不是不想,只是不允许。他脚踝上戴着禁制锁链。
修女站在门口停顿片刻,她身后光扑入这间囚笼里,哪怕是同样昏暗,也比里面要强得多。她抬起手,被长袖遮住手腕上悬挂着个小巧水晶球,光因子汇集,水晶球中亮起盈盈光线。
白袍牧师仿佛被刺痛双眼,他抬手遮挡下,适应半分钟,才重新抬起头。
“伊。”修女道,“你知错吗?”
锁链声响动不断,他被修女引导着登上阶梯,在周围白袍同僚注视之下,在修女们静默地凝望之下,戴罪枷锁停止声音,他被带到两人之前。
个是熟悉年长之人,欧林主教,另个则穿着鲜红长袍,头发雪白,面容慈祥,像是永远也不会生气样充满亲和力。
伊站在两人身后。
直到此刻,他才完全适应地面光线,并且发现欧林主教和枢机主教关注点都不在自己身上,他向两人目光方向望去,见到不远处座椅
伊没有回复。盈盈灯光映着他发丝。
“不要再将自己囚禁在虚无墙壁中。”修女道,“你是位非常有才华、非常令人期待牧师,欧林主教特地为你赶来圣城,他正在向枢机主教述职。”
欧林.博文是个大地区总主教,整个迷曲之都及周边地区都服从于圣妮斯大教堂,也称紫衣主教。而枢机主教则相当于教会内务大臣,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中枢,也就是圣城萨利米斯,接受各地主教述职,并且辅佐教皇冕下。
老师……伊注视着她,还是没有回答。
修女叹口气:“欧林主教选择亲自教导你,他认为你在静寂之壁这久,这已经足够让你清醒、让你戴罪立功,清洗过往罪孽。跟出来吧,但愿你不会让主教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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