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水站在陌生楼道内,想要检查自己所在位置,只觉股黏腻阴冷从脚踝处侵袭而上,犹如匍匐蜿蜒冰凉毒蛇,缓慢而强势地牢牢锁住猎物,使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上楼时只感觉环境老旧,可没有这种阴森氛围。
她莫名打个寒颤,产生不好预感,又想起洪熙鸣安慰,脑海中涌出无限迷茫和惶恐,早知道不该让发小打听观察局待遇,应该先问问闹不闹鬼才对。
她从小就有些怕鬼,但在成人社会打滚多年,早已忘却童年时弱点。
但这不是观察局吗?
人事信息录入完成,接下来就是“开眼”。
楚稚水离开人事处后,依照记忆顺原路返回。槐江观察局办公楼年代久远、没有电梯,走廊空无人烟却仍显逼仄,宛若狭长时空甬道,仅仅在尽头处显露亮光。
人事处位于四层,楚稚水拐进楼梯口,边慢悠悠地往下走,边琢磨起未来工作。既然说胡局另有安排,没准自己摸鱼不容易。
她选择观察局就是为稳定清闲,彻底跟过去工作炼狱划清界限。远离都市喧嚣,收获久违宁静,迎接崭新平凡生活。
不过,生活是否宁静暂且不提,现在局里倒是静得吓人。
优等生。
洪熙鸣担忧小姑娘受惊吓。
楚稚水不解:“胆子多大算大呢?”
“……就是……你应该不怕妖怪?”
“洪姐,世界上没有妖怪吧。”
官气应该能冲散怪力乱神。
楚稚水硬着头皮往回爬楼梯,不敢继续下楼,想要去找洪姐。然而,四层楼梯门早已消失,除无边无际阶梯,没有任何离开
除她脚步声外,四周寂寥得不像话,连喜鹊都无踪迹。
楚稚水缓缓停下脚步,她遗忘具体经过楼层,只是机械地下楼梯。直至楼道景象许久未变,这才逐渐意识到四层楼过高,好似上楼都没花那长时间。
她迟迟走不到层。
人事处办公室内阳光明媚、光线充足,但楼道里却截然相反,仅有面积不大小窗,外侧还被茂密树藤遮掩,从密叶缝隙间渗出亮度有限。暖阳被叶片裁切后变得斑驳,落在楼道墙壁上鬼影幢幢,抽象黑白图案如无数双不怀好意紧盯人眼睛。
惨白墙壁老旧皲裂,形成细细密密斑纹,宛若牢不可破蛛网,无声地将她笼在其中。
“哈哈哈,说得也是。”
洪熙鸣笑容仍旧灿烂,却莫名显得干巴巴,没有方才神采飞扬。片刻后,她软言劝道:“行,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好好来上班,没什可怕啊。”
楚稚水面对洪熙鸣安慰满头雾水,但很快就将短暂疑虑抛到脑后。
两人在人事处门口告别。
洪熙鸣目送楚稚水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叹息道:“唉,这回能坚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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