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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铭寒太过于习惯自立自强,于是到最后,他连尝试着接受其他人善意都变得很勉强。
习惯看人脸色,他没从对方身上看出恶意,但他最后却因为不习惯这份善意,头次背着包仓惶逃跑。
阳光第次照到他身上
于是,俞铭寒不再写日记,也不会再说自己心里话。
他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母亲”在挨打后,忍着疼和他说“这都是为你,但觉得这都值得”。
也曾在过去被对方话语感动过,而此时俞铭寒就这看着她表演着自己舐犊情深,看着她讲述自己心甘情愿,看着她深陷于自己编织出来母慈子孝,最后自感动自高潮。
他曾度变得有些不善言辞,有时和同学聊天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刚从深山老林出来野人,连和同类交谈能力都消失殆尽。
偶尔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得见那些附着在他身上“爱”——它们黏腻又冰冷,妄图带着他起溺毙。
老师、同学、邻居都会不自觉地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那多双眼睛看着他,而他“父亲”也是个极为要脸人,于是他在所有人视线正中,成功保全自己。
他也想过办法试图拯救那位“爱他母亲”。哪怕对方显得太过强势,可在生活中对方却总是将他照顾得很好。
方方面面,无微不至。
——直到有次女人在他放学回家打开门后,冲过来抱着他,让他挡在自己前面。
许是看太透彻,活得太清醒,俞铭寒叛逆直只有五分钟。
——放学回家后,在顺路走过公园、路过长椅时停下,然后静坐五分钟。
这短暂五分钟没人能注意到,于是五分钟后他也能在谁都不注意情况下,重新背着包“回家”,继续去看那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戏码。
他以为自己成年前过都会是这种日子,直到他遇到个厨子。
……他没想到个有老婆孩子、有家要养私房菜馆主厨也会有在大街上捡人爱好,他也没想到在自己坐在公园长椅上时候,那张没有什表情脸居然也会让人觉得他可怜。
“别直只打啊。”女人声音他以前总是觉得很温柔,而这句温柔话也成功让他在盛夏里,被冻得浑身发抖。
伴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渐渐长大开始有自己想法。而从这时候开始,他也感受到那由女人“无微不至”关怀所带来窒息感。
那些她嘴里“为你好”归根结底,实际上大多都是为掌控他人生走向。几条被规划好路线被摆到他面前,而他不被允许走到线外。
日记被翻阅,房间被随意进出。同学和老师被搭话,近况和现状被全部得知。
他不能有秘密,因为他“母亲”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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