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个时辰以后,这名农户便把担子里草纸给卖个精光,怀里揣着小包饴糖,并二十多枚铜钱,顶着大太阳,高高兴兴挑着担子出城去。
他家那村子距离离石县不远不近,出城门路沿县道行走,约莫个半时辰便能到家,这会子回去,还能赶在天黑前将早前泡在缸里秸秆处理处理,若无意外,再过两三日便又有草纸可卖。
这做草纸秸秆他们自家便有,夏收那会儿收好些,就堆放在自家院子外头,原本不是用来烧火就是冬里喂牲口,没想到这会儿竟能给他挣来大钱。
家人忙个三四日,便能制好批草纸,挑出来卖,便能得来二十多文钱,这种好事搁在过去他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头顶上烈日炎炎,他却半点都不嫌热,穿着破旧草鞋粗糙大脚快步走在黄泥路上,步步迈得又稳又快。
“哎,卖草纸,这边啊。”
“好嘞。”
“你家草纸怎卖?”
“文钱两摞。”
“要十文钱,你能给多少?”
厕纸。
“你这草纸怎卖?”巷子里,有户人家站在院墙之内问道。他家那院墙矮矮,还没半人高,隔着堵墙也并不妨碍交流。
“文钱两斤。”那挑担汉子言道。
“可足斤?”院中那人说着,往院墙边上又走几步,随手将手里扫帚放在墙边。
“郎君只管安心,这草纸做得又薄又细,每摞都不止斤重,不信你尽管拿去称。”那挑担汉子这时候也将担子放下来,他这担子两头都有个箩筐,箩筐里面上面,层层叠叠地将草纸堆得山高。
他家长女就嫁在同村,去年刚刚给他生个小外甥,那小子长得也是虎头虎脑,就是忒馋,见着别人家娃娃吃糖,他就不住地流哈喇子,这回这包饴糖拿回去,还不知道要
“家草纸五文钱十二摞,十文钱二十五摞。”
“给看看你这个草纸什样。”
“行。”
“……”
“……”
卖草纸农户从箩筐缝隙里抽出几张草纸递给对方,院子里那人接过去看看,口里又问:“可收粟米?”
“那你得先让看看你家粟米什样,若是好,升粟米换斤。”这卖草纸显然不太愿意收粟米,刚刚结束场夏收,家里正有不少新粮呢,再说这会儿粟米也都是去年,有些个人家若是保存不好,说不定都生虫。
“行,给来两斤吧。”墙内那人说着,顺手就将手里那几张草纸收到衣服里,然后又摸出文钱放在墙头。
“好嘞。”卖草纸那人答应声,高高兴兴从担中拿两摞用麦草捆扎起来草纸递给对方,复又将那文钱收好,挑起担子路沿着巷子继续叫卖。
“卖草纸嘞,草纸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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