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梦中,仍旧有无数无头鬼蜂拥而
徐南衔没忍住笑出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通胡说八道糊弄,倒是对差点崩溃夙寒声极其管用,他看起来神智稳定些,眼神虽然还带着点迷怔涣散,起码不像方才那样全是惊恐。
他拽着徐南衔袖子,喃喃地道:“师兄错。”
徐南衔也瞧出来这次夙寒声突然崩溃是因自己冷待,索性抬手抽夙寒声脑袋巴掌。
夙寒声听着听着,突然毫无征兆地痛哭出声。
“师兄……师兄别不管,求求师兄……”
徐南衔怔然。
他之前便知晓夙寒声似乎很粘他,且总带着点没来由患得患失,可没想到只是晾他会便能将人逼成这副崩溃模样。
夙寒声本就大病初愈,此时不知是不是受惊,嘴唇浮现股病态惨白,摇摇欲坠几乎要昏厥过去。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如今只是晾他会,便哭成这样,还得他来哄才行。
“吓着吗?”徐南衔放轻声音,语调还是带着点揶揄,“吃个素斋噎鸡蛋,可委屈死萧萧。”
生着闷气还会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若不是徐南衔察觉到不对跟上来,这孩子不知要哭到什时候。
夙寒声紧绷身体感觉到徐南衔温热手指时终于点点放松下来,他像是从场经年噩梦中惊醒,浑身瘫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茫然站在那,簌簌掉着眼泪。
“下不为例。”
夙寒声终于像是吃定心丸,赶紧点头。
徐南衔提着灯,送夙寒声回梅舍。
夙寒声走几步,神使鬼差地回头看去。
方才那几乎将他拖入深渊黑暗,不过只是短短截稍稍暗些幽径罢。
徐南衔不敢刺激他,忙道:“从哪儿听到胡话,师兄怎会不管你?”
夙寒声满脸泪痕,茫然看他:“真……吗?”
“嗯。”徐南衔道,“如果没有你,上哪儿去找总爱惹是生非、阳奉阴违不听话、还动不动就哭成个泪人师弟让管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又是事实,夙寒声脑浆都要哭得搅浑,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像是得到什殊荣似,抓紧徐南衔手,急急忙忙道。
“是,是!只有会给师兄惹是生非、还不听话,只有!师兄不能不管。”
他哭声极小,拼命压抑着抽噎,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徐南衔从没见过夙寒声这种哭法,本就不硬心肠登时软成滩水。
他抬手将夙寒声抱在怀中,手抚着少年后脑勺轻柔抚着:“不哭不哭。”
滚烫热泪似乎将他所有无所适从和恐惧发泄出,夙寒声僵住四肢终于受意识操控,挣扎着抬起酸软手,用尽全力抓住徐南衔衣衫。
心脏在跳动,鼻息间有温热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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