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还以为自己脏到住处都开始长虫子,心中还未生羞赧和难堪,头皮发麻地低头看。
——手背上落着两朵漂亮桂花。
五指扶着瓷瓶中放着新鲜水,枝刚折桂花枝斜插其中,素朴雅致。
天已亮,朝阳从石漏窗照进来,蜜糖似阳光将桂枝影子斜打在奚将阑骨节分明手指上。
只是刚走至窗户边,他突然愣。
——狭窄窗棂上有枝刚摘桂花枝。
奚绝疑惑地伸手将桂枝捏起,两指微动旋旋。
桂花沁甜味道轻拂面门,好似晚秋前最后缕和煦春风。
***
对面盛焦安静坐在那,好似和整个世间格格不入。
奚绝无意中看他眼,眸子轻轻动。
还未入夜,怕走夜路奚绝早早回斋舍。
他睡觉很早,每日都是天黑就上床,只是今日却窝在被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会是盛焦枯涸眼睛,会又是横玉度说“两个月”,闹得他脑袋疼。
酆聿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掰着手指算半天,才惊恐道:“五年?!”
横玉度:“嘘!”
酆聿捂住嘴,满脸悚然。
横玉度低声道:“他从申天赦出来才半个月就被送到天衍学宫来,人人都说他意识还未从幻境中出来,就算他当街杀人,也没人敢拿他怎样。”
入申天赦三个时辰已是极限,更何况整整两个月。
奚将阑迷迷糊糊伸手,差点将小案瓷瓶拂落。
瓷器和木板来回相撞摇摇欲坠细微震动直接惊醒他。
“唔……”
奚将阑睡眼惺忪,下意识将瓷瓶扶稳,手背痒,像是有个小虫子落下来。
轻微触感让奚将阑彻底清醒,他现在虽落魄,但常年养尊处优习惯让他无论何时都想将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足够体面,不至于见到故人自惭形秽。
不知多久,奚绝突然耳尖地听到窗外有人脚步声。
窗户半掩着,院落烛火幽幽闪着暖光,并无什人。
奚绝正疑惑着,鼻尖隐约萦绕股淡淡桂花香,似乎是被风从外面拂来。
八成是从对面吹来。
奚绝哼声,不想嗅他桂香,赤着脚下榻去阖窗。
怪不得他无情无感,冷得像是块冰。
酆聿捧着小心肝,讷讷道:“直知道盛家那些人很唉,但没想到竟如此唉,唉,唉他娘!”
奚绝还记着刚才酆聿踹他那脚,突然伸腿回蹬回去,没好气道:“这都人尽皆知,你怎也什都不知道?”
“只是爱听乐子,这种听就让人憋屈糟心事可不爱听。”酆聿呵声,又蹬回去,“要是盛焦,早就用天衍珠把盛家那大家子人全劈!此等大快人心之事才是爱乐子!”
两人在横玉度桌案底下互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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